許星銀深深低着頭,許甯清怎麼問都不答應,秘書找了個合适的機會說。
“許總,這裡太暗太冷了,我們換個地方吧。”
幾人走到别墅附近一處被風的地方,許甯清猶豫着,還是摸了摸許星銀被風吹涼的臉,許星銀不躲也不閃,就是抿緊唇角不說話。
許甯清沒忘他此行的目的,海風将他梳攏整齊的短發吹亂,遮蓋住他眼角的皺紋,多了幾分不似他這個年紀的憂郁。
他斟酌着措辭,下定了決心,“小銀,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爸爸想告訴你,你是爸爸生的。”
半晌,許星銀終于動了動,開口便問,“另一個男人是誰?”
許甯清沒想到許星銀會這樣平靜的接受,稍愣了愣,還是如實說。
“那個人,爸爸不是不想告訴你,但他,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許星銀吸了下鼻子,“為什麼?”
許甯清閉了閉眼,艱澀道:“因為他把我當怪物,當成一個大着肚子的怪物。”
往事已過了許多年,再次提起,就猶如撕開一道陳舊的傷疤,血淋淋的,傷痛不會減少半分。
“當年因為有了你,家裡不認我,愛人也離開了我,他不相信那是他的孩子,說看到我就惡心。”
“懷孕的時候我的心病太重,以至于難産差點死在搶救室裡……又,又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
“剛生下你的那幾年我過得渾渾噩噩,我承認我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發洩到了你身上,但是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已經想開了,爸爸不求别的,爸爸隻想把最好的都給你。”
許甯清喉頭滾動,用一種極其艱難而又祈求的語氣,小心翼翼地說。
“你可以,可以……原諒爸爸嗎?”
許甯清想從他的臉上看到點情緒,生氣、悲傷哪怕是覺得他在胡說八道,可什麼的沒有。
許星銀咬了咬唇,又扒拉了下頭發,兩隻手不知道放在那裡好,最終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又過了很久,他張着嘴,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堪堪發出聲音。
“我,我懷孕了……”
許甯清以為他聽錯了,溫柔地輕笑說:“什麼?”
他發現許星銀的手在抖,剛伸出手,許星銀一把握住,啞聲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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