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夫也知借助外力終究非長久之計,但如今形勢比人強,我輩更需自強不息,方能在這亂世中立足。”
他看向顧宣,眼中滿是期待與信任:“顧宣,你膽識過人,智勇雙全,是我們顧家年輕一輩翹楚。未來的路,還需你我攜手共行,共謀家族之興旺。”
顧宣接過茶杯,輕輕一抿,那茶香仿佛也滲透進了他的心中。
世人隻看到士族豪門風光無限,但是,沒有權勢,依舊不過是‘肉食者’眼中的羔羊,傳承數百年的吳郡顧氏尚且如此,黎庶百姓更是生活中水深火熱之中。
顧宣心中似有一團火燃燒,然而眼下的處境,位卑言輕,遂将杯子茶一飲而盡。
“呵呵,時候也不早了,不知不覺間竟談論許久,險些誤了赴宴一事,今日是老夫話多了些,顧宣,今日所談,你知、我知即可。”
顧宣躬身稱是。
近日,顧宣之名,悄然在吳郡傳播傳開。
即便是顧氏内部對其大加贊揚,甚至,一度超越顧氏大公子,顧敖之名。
不僅僅是在底層,随着跟随顧淵頻繁出入各種宴會,顧氏顧宣也逐漸被士族間所知曉。
海上擒殺梁氏雙煞,智鬥流民帥。
而這些不過是點綴,流傳最盛的是其與金滿堂賭鬥,揚言要金滿堂賭坊易主,不管是當時‘二十一’賭鬥玩法,還是當日所吟誦賭詩,都被人津津樂道。
提及二十一點,必然提及顧氏顧宣。
值得一提的是,自當日後金滿堂賭坊一連數日關門歇業,待有賭客上門時,這才發覺,不知何時已然跑路。
當日金滿堂誇下海口,在場賭客都有一萬大錢,随着金滿堂跑路,其承諾自然落空,被不少賭客詛罵嘲笑的對象。
月餘時間,悄然而過。
而顧宣也過了一段醉生夢死的生活。
這段時間,顧宣算是增長了不少見識,對于豪門士族算是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不過是家常便飯。
士族之間聚集在一起,開無遮大會,飲酒作樂,談玄論道。
遇到開懷事情,毫無形象捧腹大笑,放歌縱酒,酒喝多了直接倒地就睡,五石散更是必不可少之物,此物催發身體燥熱,當衆裸衣稀松平常,大家醉生夢死,今日有酒今朝早,明日愁來明日愁?
什麼家國、情懷、民生都被抛之腦後。
這時,你若是敢扯什麼政務、立馬會被士族驅逐核心圈,窮學儒、富談玄,這才是政治正确。
大家出身士族,中正評議第一點看重的便是出身,單此一點便勝過無數人,若是自身在有一點才學,現場來個吟詩作對,那妥妥的人生赢家。
就算是啥也不會,那也不要緊,即便不是上品,起碼也是中品打底,隻需等待朝廷授官即可,這些東西生來就有,至于什麼民生、政務這些都是‘濁官’才要做的事情,與我等何幹?
“顧大哥,你們顧氏不愧是江南豪族,數百年底蘊名不虛傳。”魏雒驚歎一路走來,顧氏宅院内部風景,江南園林之美,别有一番風情,絲毫不遜色北方大族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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