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低着頭,淩亂的發絲将面孔遮掩,讓人難以看清。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女孩面無表情的臉出在外了伊琳娜的眼前,那祖母綠般的眸子如同一潭平靜的死水。
不知怎的,這個女孩給伊琳娜一種十分古怪的感受,單是見到這張臉,就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這女孩明明看上去與普通的人類孩童沒有任何區别,甚至于比伊琳娜這副帶有些許精類特征的面孔都要“正常”得多。
似乎僅僅隻是一個不善于表達情感的人類女孩而已。
不過,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伊琳娜就确信她絕對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
就好像是生者再見到亡靈之後會感受到那股亵渎污穢宛如墓土的冰寒一樣,一種特殊的知覺始終在警告着伊琳娜:
它很危險。
突然間,超自然的恐懼如蔓延的蟲群般爬上了女孩的脊背,将她的四肢緊緊束縛,就連手中的水晶瓶都在微微顫抖。
她努力嘗試去挪動自己的身體,輕輕擡手,雖然因為恐懼而難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體,但好在至少能動。
——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這便說明了對方的能力并不是什麼造成震懾或者恍惚,而僅僅是恐懼帶來的影響。
随即,看着面前的女孩,伊琳娜心中有了猜測。
但就在這時,女孩卻是沒有等伊琳娜反應,率先開口。她的嘴裡發出了與她人類外表完全不符的刺耳尖嘯,如同利爪摩擦鏽蝕的金屬,聲調卻極為詭異,似是被各種扭曲負面的情感所充斥:
“你!跟我走!”
憤怒的雙眼泛起根根血絲,手臂的肌肉因用力而繃緊,女孩死死扯住了伊琳娜的衣擺,并探出手掌抓向她的脖頸。
嘭!
一聲沉悶的重擊。
鍍銅的書封在沉重的撞擊下依然完好,隻是女孩的下颚就不這麼幸運了,骨骼崩裂并伴有明顯的脫臼,若不是那雙瞪大的眼睛仍在顫動,伊琳娜或許會覺得她已經死了。
“呼——”
伊琳娜重重呼出一口氣。
感受到冰冷的空氣重新充滿肺部,她快速地冷靜了下來。
适才一記不那麼漂亮的揮擊成功将女孩擊倒,而這次成功的命中也使她第一次嘗到了戰鬥的滋味,血液加速流動,雜亂的思緒被硬生生扯平,此時此刻,她的精神顯得格外亢奮。
‘還好,是我有些低估這九點力量了,本來以為沒什麼效果的。前世我都做不到這種程度…該說不愧是強大精類的後裔嗎?’伊琳娜在心裡嘀咕着。
‘這種程度,應該已經相當于一個成年人了,在某些方面,甚至還要更優秀……’伊琳娜暗暗點頭,心中竊喜:‘果然,還是習慣性地拿冒險者的标準來看待普通人了……不過,這麼一來,不就是說明了…我還挺厲害的?’
“嗯?”
正打算再給它補幾下看看是否真的死了,突然間,伊琳娜瞥見了倒地女孩的左手——纖細骨感的手指微微虛握,似是因為還留有一口氣,她的尾指還仍在一顫一顫地抖動,而她的無名指卻僅剩半截,在五指之間宛如一截被掰斷的可憐樹枝。
看到這一幕,伊琳娜頓時瞳孔一縮,不自覺地後退一步,有些驚訝地望着那處斷指。
與此同時,一段埋藏在心靈深處的記憶沖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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