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娅吓了一跳,慌道,“羽,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可怕!”
北冥羽扶着身旁的柱子站起來,微微一笑,“别擔心,我沒事的,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諾娅攙扶着北冥羽趁亂逃出洛陽王府,諾娅隻覺得北冥羽身體越來越虛,隻能倚着她才能勉強站立。
來到王府的梨花樹下,北冥羽再也支撐不住,‘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血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紅衣翻飛,映襯着身後滿天飛舞的梨花,宛如一片火紅的楓葉飄零而下,燃盡生命般墜落。
夜幕下,萬雪飄紅,說不出的凄美。
眼前又浮現出洛舞那火紅的衣,烏黑的發,紫黑的唇,還有那,死不瞑目的瞳仁……
“這是怎麼了?羽,你别吓我!求你别吓我!”諾娅扶起北冥羽,手卻怎麼也抹不完他唇角溢出的黑血,“羽,你撐住!我帶你去看桃花,去看今年的桃花!對,桃花,我們年年都去看!羽,你說話呀!”
“别,咳咳,别哭,沐紫,我會……難過的。”北冥羽想要擡手拭去她眼角的殘淚,擡到一半又無力地垂下,“大哥他……終究是容不下我,咳咳,我早就料到……會、會有這麼一天了,今天這一場戲,他不知、不知策劃了多久,就是為了将我……和、和平陵王……一次鏟除。所以我才疏遠……你,就是怕、怕大哥遷罪于你……沐紫啊,你,咳,你不會怨我吧……”
諾娅拼命地搖頭,淚水融入他嘴角的血珠中,化為淺淺的淡紅。
“不許離開我!你若死了,奈何橋上我陪你走!”
“我曾說過,我若死了,咳咳,叫你也、也下地獄……陪我,”北冥羽泛出一個蒼白的笑,“現在……我、我收回那句話,你要,咳,你要好好……活着,等我,等我……”
他的眼睛一瞌一乏,好像渴睡至極。諾娅搖晃着他,似要喚回他的一絲清明。
“不要!我不要!就讓我自私一回,别離開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我不要在失去你,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
北冥羽凄然一笑,聲音微不可聞,“沐紫,若是比喜歡還要……要深一層,便是愛的話,那麼,我……愛你。”
他慢慢地将蒼白晶瑩的手移至胸前,顫抖着從衣襟裡掏出一銀一黑兩樣東西。諾娅驚訝,竟是丢失的鎮魂九鈴鍊和黑匕首。
“對不起,沐紫……是我自私地,想要、想要……把你留在身、身邊,才藏起了……你最重要……的東西,我以為這樣……你就,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諾娅一怔,接過染血的匕首和手鍊,緊緊握住北冥羽冰涼的直接,放聲大哭。聲音悲恸嘶啞,她摟住一生的摯愛,聲嘶力竭地吼道:
“來人啊,救救他!禦醫!有人在嗎?誰來救救他!快來人啊,有沒有人……”
沒有任何人回應,到最後,諾娅的嗓子嘶啞得再也發不出一個音節,隻有幹裂的嘴唇像涸轍之魚般徒勞地張合。
心力交瘁,一股腥甜湧上喉頭,諾娅吐出一口鮮血,和北冥羽的交和在一起,滑下,暈染了滿地梨白。
半昏迷的北冥羽卻突然睜開了眼,微挑的丹鳳燦若星辰,他耗盡全身力氣緊緊揪住諾娅的衣袖,微笑着,輕輕燕語:“沐紫,沐紫,我最重要的……”
手,無力地從她的衣袖上滑落。
帶着還未來得及說完的話語,他輕輕合上了雙眼,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陰影,仿佛安睡的孩童。
隻是那雙眼,再也,未曾睜開。
諾娅就這樣靜靜地抱着他,不讓一點輕微的響動将他驚醒,不斷地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愛人那僵冷的身軀。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北冥羽為其放棄輪回的那個人,不是洛舞,而是她自己——諾娅。
習風過,花吹雪。
遮天蔽日的梨花樹仿佛也被這凄美的愛情感動,疏影微搖間,将一樹梨白漫天撒下,落在兩人緊擁的身體上,層層疊疊,掩蓋了滿地殷紅,埋葬了他們的愛。
梨花落,梨花殇,最是離别愁斷腸。
相思淚,相思湯,誰教朱顔凝成霜!
這是一個人的葬禮,但同時埋葬了兩顆心。不朽的,是那日日夜夜永無止境的思念和哀傷……
“一切,都是自找的!”身後的北冥伊城望着相依相偎,卻陰陽兩隔的戀人,笑得格外癫狂,“巫女!想不到我鏟除異己卻也讓你嘗到了失去至愛的痛苦!你很愛他?哈哈哈哈,你愛他!這便是報應!是你害死我的雲葭的報應啊!
不過,說來我還得謝謝你,若不是你助我殺掉先皇,讓我順利登上王位,我又怎麼會有能力殺我親愛的四皇弟呢?呵,巫女啊,是你,殺了他!殺了你最愛的北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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