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敏心淡淡一笑,沒有作答。陳寂在四周環顧一眼,在累積的石塊下找了個背風地方,拔出随身的短劍乖乖刨起坑來。不一會兒,一個不大不小的淺坑便形成了。
陳寂還劍入鞘,拍了拍手道,“挖好了!敏兒,你要玩什麼?哥陪你玩。”
君敏心坐起身,手腳并用地爬到坑前看了看。她嘴角一直噙着一抹虛無的笑容,淡的像一縷輕煙,透着淡薄的哀愁。凝視淺坑半響,她阖上雙眸,似是祈禱又像是哀悼。
然後,她淡淡道:“填掉它吧,阿寂。”
陳寂望了敏心一眼,一邊填坑一邊問道:“敏兒,你這是……?”
君敏心撿了一堆小石塊蓋在上面,形成一個墳冢似的小包。她說:“這是我一個故人之墓。很多年前,她被人殺死在這裡,屍體從懸崖上扔了下去……”
陳寂沉吟半響,方拔出短劍在墳冢邊的岩石上比劃一番,道:“她叫什麼名兒?我給她刻塊碑吧。”
君敏心仰起頭,眯了眯眼,将眼眶中濕熱的液體倒了回去,輕笑道:“她很可憐,她沒有名字……”
陳寂點點頭,腕上用勁,鋒利的劍刃在岩石壁上幾番劃動,刻上四個小字:故人之墓。
灑落的石灰落在草地裡,薄薄的一層灰白色,像是遺落荒野的骨灰。
陳寂收劍,抱拳朝墳冢恭謹地拜了三拜。
見狀,君敏心唇角彎起一個弧度,道:“阿寂真是個溫柔的男子。”笑着笑着,又覺得無限心酸起來……
造化弄人,時隔八年,她竟會再次站在這一塊悲涼的土地上,為當年慘死的自己親手建一座墳茔……誰拗得過誰?誰扳得過命?
“回去吧。”她說,第一次主動牽了陳寂的衣袖。
碧雲天,黃葉地,少年的鬈發和少女的墨發随風交織,衣袍相觸,定格成一道飄揚的剪影。
君敏心永遠不會知道,兩年後有另一位男子也同樣來到了這斷崖邊,摸着那墳茔上“故人之墓”四個字,嗚咽着潸然淚下……
……
十二月回靖,宮中大變。
君敏心這些年最擔心、最心痛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王妃柳氏趁靖王上京述職,聯合王守德策發宮變,一時間血洗靖王宮!
出門不過短短二月,宮中易主,已是另一番千秋。
靖王和君敏心的馬車在宮門外被攔截,陳寂怒斥道:“靖王和公主回宮,爾等何不開門迎接?!”
宮城上,幾個小兵的腦袋伸出來看了看,又縮回去。很快,宮門‘吱呀’着被打開一半,一身戎裝的王守德提刀帶槍,領着一行騎兵策馬出了城門。
見了靖王,王守德既不下跪也不行禮,隻按着腰間的大刀粗聲喝道:“王爺見諒!近日宮中不甚太平,請讓臣護送你回宮!”
說是‘護送’,但他眼中的殺氣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君敏心從車簾處看到王守德緊按在腰側大刀上的手,心頓時涼了半截。
靖王緩步下車,淩厲的深紫色鳳眸從王守德一行人身上一一掃過,這才問道:“大将軍君閑呢?”
那隊騎兵皆默默垂頭,無一人敢言語。王守德梗着脖子粗聲道:“君閑恃寵而驕、以下犯上,企圖趁王爺不在逼宮篡權,已被王妃下令處死!”
聽到這消息,君敏心更是心如死灰。
此時,靖王身邊一位親衛拔刀指着王守德破口大罵:“潑賊!分明是你與王妃亂政逼供,何以污蔑我大将軍!”
話音剛落,王守德一刀劈下,将那親衛的腦袋連根斬斷,斷頸出的鮮血噴泉似的噴出一丈多高,血染宮門……王守德握着染滿鮮血的大刀,煞氣騰騰道:“王爺身邊不幹淨,臣替你清理門戶!”
靖王皺眉抹了抹臉上濺着的血漬,氣定神閑地負手而立,泠然笑道:“那便請王副統領開路吧!隻是敏兒身子弱,副統領可别吓着了她。”
說罷,他竟是孤身一人朝王守德走去,被一行人半押着進了宮,也不知會被囚往何處。
事出緊急,陳寂下馬上了馬車,坐在君敏心身邊,握着她的手安撫道,“敏兒莫怕!師父身手那般厲害,定不會有事的!”
陳寂的手勁很大,掌心因高度緊張而滲出微汗。君敏心緊緊回扣住他的手掌,十指緊握。
“女眷内宮,外人不得入内,請陳公子即刻下馬車!”外面,王守德令人憎惡的聲音再次響起。
“敏兒,我……”
“哥,你聽我說!”君敏心打斷陳寂的話,深吸一口氣道:“你雖功夫極好,若想孤身一人帶着我殺出重圍,那斷是不可能的!但若沒有我這個累贅,你一定能安全逃出去……”
陳寂倏地瞪大了眼,急切道:“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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