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很不對勁兒。
陸淺蔥倚着門框,一時頭昏目眩、心亂如麻,情緒翻湧之下,她忍不住一陣反胃,頓時撲到門外幹嘔起來。
五髒痙攣,仿佛連胃都要被嘔出來般,難受至極。
沉魚也吓了一跳,忙伸手扶她,卻被陸淺蔥輕輕推開。她擡袖抹了把嘴角,眼睛濕紅道:“我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沉魚茫然道:“什麼?”
陸淺蔥轉頭望着他,目光幽深如潭,蒼白的唇幾番抖動,啞聲問:“你覺得江郎和姜素衣所中的毒,真的有解藥麼?”
“你什麼意思?”沉魚微微瞪大眼,後退一步道:“你是說……”
“迄今為止,我們的消息來得太順暢了,順暢得不像是真的。江郎中毒也罷,解藥的下落也罷,全是從不知和大蛇那裡傳出來的,試問大蛇那般狡詐之人,又怎會蠢到将解藥的下落告訴我們?”陸淺蔥扯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來,惡意的揣測:“也許,解藥隻是個幌子,是大蛇引誘你們前赴後繼自投羅網的誘餌。”
然後,大蛇會像高高在上的狩獵者般,等着獵物主動送到他面前來,一網打盡。
“若真是如此,我得去救他們。不管公子還是落雁,誰也不能死,誰也不能……”沉魚面上呈現出驚慌之色,他足尖一點飛出客棧,中途似乎想到什麼,又折回來,将一個香囊遞到陸淺蔥手中:“這是公子托我将你接去金陵時的信物,一直忘了給你,現在算是物歸原主了。”
頓了頓,他擡起眼來,眸中一片決然之色,勉強笑道:“此去兇險,夫人多保重。”
說罷,他轉身躍出了客棧,消失在灰暗的天空下。
陸淺蔥怔怔的望着手中那隻熟悉的香囊,拆開一看,裡面填裝的并非香料,而是兩縷糾纏在一起的發結。是她在新婚之夜後,親手絞下來的,她與江之鯉的發結。
她将香囊捂在胸口,不斷的深呼吸,就像是臨死之人拼命汲取着生的力量。半響,她擡頭,大步走到故淵的門前。
得馬上備車,去蜀川。無論生死成敗,她都要看一眼江之鯉。
隻需要一眼,她便會有無盡的勇氣活下去,帶着肚子裡的小生命一起,勇敢的活下去。
☆、第70章戰亂五
詩仙太白曾雲: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陸淺蔥颠簸了數日,終于下了馬車,站在陡峭崎岖的蜀道之下朝上望去,隻見廣袤灰暗的蒼穹之下,烏雲翻墨似的湧動,巍峨高山直沖天際,陡崖之上,冷霧萦繞,顯出幾分高不可攀的肅然來。
大蛇的老巢便在這劍門關之上。
這樣的山路,又是下雪天,馬車自然無法再行走,陸淺蔥便換了冬靴,披上鬥篷,準備下車步行。一旁的故淵忙拉住她,勸道:“陸姨,要不你還是在山下等吧,我一人上山即可。”
寒風卷集着碎雪撲面而來,陸淺蔥将鬥篷系緊了些,單手握拳抵在唇上,輕咳了兩聲搖了搖頭。她與故淵一路打探,為了得到黑狐的消息幾乎花光了所有的錢糧,昨日在蜀川廣元客棧裡終于打聽到了江之鯉等人的下落。
聽聞黑狐已和三名下屬連挑了上百刺客,直逼大蛇老巢,這一仗據說打得天翻地覆,連江湖正派都被驚動了,紛紛聞訊而來,想要親眼一睹這百年難遇的黑吃黑的好戲。
陸淺蔥低頭查看了一番,隻見蜿蜒的山路上,積雪已被踐踏成泥漿,顯然是有大批江湖人士捷足先登上山了。照這樣下去,哪怕江之鯉殺了大蛇,也有可能在下山途中遭到正派人士的聯手伏擊,她不能不管。
“上山罷。”她道,雖然面色疲憊,但她的步伐卻無一絲猶疑。
故淵知道陸淺蔥心意已決,便不再勸說,隻無聲的陪伴她的身側,盡可能的穩住她消瘦的身形。故淵其實心裡很害怕,陸淺蔥的臉色十分不好,他已經失去師兄了,不想再失去第二個親人……
兩人中途吃了些幹糧,頂着寒風斷斷續續的走了個把時辰,終于看見雪林深處有炊煙袅袅而起,走近一看,原來是一處破廟。
此時破廟外拴着幾十匹馬兒,廟中擠着兩三百号人,俱是拿着刀劍、扛着各派旗幟的江湖人士。陸淺蔥和故淵貓着腰,悄悄走近了些許,聽見幾個漢子在高聲嚷嚷:“……你說奇怪不,大蛇是為慶王爺掃除異己的一條狗,現在黑狐要來殺這條狗了,怎麼不見慶王府有動靜?”
“這有啥奇怪的!慶王爺手攬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早已坐穩了位置,大蛇這條瘋狗沒有用了呗!又知道那麼多秘密,不如借黑狐的手殺了幹淨!”
“……不是說黑狐叛出師門了麼,又是為什麼殺了回來?哼,也不想想他那一身害人的本事是誰教的,單槍匹馬殺到劍門關上來,膽子忒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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