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想想你師父若在,她會如何教你?”
“師父在,會叫我好好看看台上每個人的一招一式,讓我學着如何用、如何解。”說罷,班瑤反應過來師姐的指導,便專心觀摩比武,隻想着能從中學到什麼,不再感到緊張不安了。
數場比試過後,輪到班瑤上擂台,前三戰頗為順利,皆不出三招赢了對方,這使得班瑤信心大增,頓覺身輕似燕,能直上青雲。按規矩,三戰過後應歇息片刻再迎接下一戰,班瑤也就離場了。花鵬鴻與洛一高皆已在别場比過,也都拿下了三戰。
老山松下,蘭馥君一邊聽着班瑤得意地分享自己的得勝喜悅,一邊替她重新綁好一邊略微松開的綁腿,随後給小師妹分析接下來她要面對的對手的優勢長處,叮囑她不可自驕與輕敵。而班瑤卻不以為意,今年上這泰山擂台的大都是江湖後生,确有一些年長前輩“不吝賜教”,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輩如何“老骥伏枥”,到這競武大會與後生們争春已是力不從心,下一場要面對的“蕩雲書生”鄧典就是位老前輩,混迹江湖多年沒混出個大名堂,在班瑤看來,他應該學蘭師姐和範旸,隻在座下觀戰便可,當然,若是蘭師姐上場,衆人還是要忌憚幾分的。
休息完畢,班瑤接着上場,迎戰鄧典。鄧典對着班瑤略行一禮,班瑤俯身回敬一禮。緊接着,鄧典迅疾飛出數枚柳葉镖,但被班瑤懶洋洋地躲過去了。随後,鄧典取出劍來,蛇行向班瑤刺來,又被班瑤輕輕松松拿長刀擋開。看來這一戰,我又可三招定勝負。班瑤這般想道。于是,班瑤疾步如風,叫鄧典尚未看清楚她的身法步法之時,從背後用刀背一砍,将對方擊倒在地,欲挑一腳,卸了人的劍,結果踢了個空。鄧典趁勢按地大劃一劍,班瑤踏劍後翻躲開,再一轉身,劍已逼近自己的面頰,班瑤一刀劈掉,卻未取回上風,被對方壓制住了。鄧典潛心了多年,今日正好用上自己鑽研出的“落霞别襟”與“醉月入江”劍式,泰山之戰成名,他也可随這兩劍式名垂千古了。
這邊鄧典心上已春風得意,班瑤卻苦苦迎招,心裡自怨不聽師姐之言,吃了輕敵的虧。他起先隻是給我點甜頭,叫我大意,殺招都在後頭,他現在使的劍式新奇,我處下風暫無心力化解,他看我此刻處處被壓制,也不免自傲意滿,我且使點計吓他一吓,或許能趁機奪回優勢。
想着,班瑤收勢,冷笑一聲,學着鄧典的兩大絕招耍了起來,鄧典如何起劍蕩劍,班瑤也如何起刀蕩刀,鄧典如何将潛心鑽研的劍式使得出神入化,班瑤竟能用得形神皆俱,憑借長刀優勢氣勢似乎更猛。
“你何時偷學了我的‘落下别襟’和‘醉月入江’?”鄧典驚訝又氣憤地問道。
“前輩誤會了。我沒有偷學,是前輩教的好。”班瑤笑答。
“我何時有教過你?我此前都未見過你。”
“剛剛不是前輩悉心教導的嗎?”鄧典大驚:我苦心多年,才研究出這精妙難解的劍式,本想憑此名震江湖,卻被這丫頭片刻學去了,罷了罷了,江湖終究是年輕人的,我也不好與他們争了。“我輸了。”鄧典收劍抱拳,“告辭。”
擂台上空餘班瑤一人,她沒想到他竟直接認輸,結果如此,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算真赢了。
日薄西山,論武暫停,今日得勝者早早回客棧慶祝去了。客棧廳堂内,觥籌交錯,杯盤狼藉,大家互相炫耀,互相吹捧,又互相嘲諷。酒足飯飽後,班瑤頗感疲累,先回客房休息了。
剛入睡不久,窗戶被輕輕推開,漫進一片月光,杏花點點随微風溜進房内。不一會兒,一支蜘蛛簪趁着佳人熟睡之際被小心翼翼地插入她的青絲。青絲微動,驚醒了睡者,瞬起反手擒拿住了來客。憑着皎皎月光,班瑤端詳這位不速之客的模樣,又是那油嘴滑舌的花鵬鴻。“浪蕩子要做采花賊,真應了你的姓氏啊!”
“娘子誤會了。這隻蜘蛛簪我曾在一家店鋪裡相中,買來等着送予意中人。前日我就準備給娘子了,一直沒機會。”
“不管是不是你意中人,你也不該溜進女兒房内。”班瑤拔下蜘蛛簪,看了一眼,通體鍍金,隻蛛身乃花絲托着一大一小兩顆珍珠,“簪子好看,但是我不喜歡。你趕緊拿走!”甩手一扔,叫花鵬鴻急忙接住。
“娘子,我一片心意,你就收了吧。”
班瑤不理會,隻管把花鵬鴻推出房門,卻被他聲東擊西,從窗戶翻出去了,仍留下了簪子。班瑤隻好把簪子收起來,等着次日送還給他。
臨近子夜,鬧哄哄的筵席終于結束,蘭馥君輕手輕腳回到房中,生怕吵醒班師妹,但見小師妹正坐床邊發呆。“怎麼還不睡?不累麼?我在席上聽得一些不太好的消息,你要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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