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攬宰将那隻燒鵝撕開,遞給魏烈一隻鵝腿,問道:“魏兄在江湖上聽說過郭炬嗎?”
魏烈接過鵝腿,塞進嘴裡大嚼,道:“江湖傳言,‘得黃金百斤,不如得郭炬一諾。’都說京都大俠郭炬最重然諾與聲名,堪托死生。”
司徒攬宰篩了一碗酒,遞給魏烈。魏烈接過,啜飲一大口,接着道:“我聽說郭炬劍法高強,他的天外隕鐵劍更是世間罕見的神兵利器。”
司徒攬宰道:“不錯,那你知道他那柄天外隕鐵劍是從何處得來嗎?”
魏烈道:“這倒沒聽說過。從何處得來?”
司徒攬宰道:“古墓之中!”
魏烈疑問道:“古墓?”
司徒攬宰道:“不錯,那柄天外隕鐵劍是郭炬從一座遠古大墓中所盜!”
魏烈道:“郭炬……盜墓?”
司徒攬宰道:“不錯,郭炬正是盜墓起家。”
魏烈倒吸一口涼氣,道:“大周刑律,掘冢盜墓者一律處死。且發丘掘冢,極損陰德。沒想到京都大俠,竟是盜墓起家。這消息确實嗎?”
司徒攬宰道:“郭炬這段不光彩的往事,自然極少有人知道。”
魏烈道:“那司徒兄從何得知?”
司徒攬宰道:“小弟在萬年縣緝捕盜賊時,無意中救了一個佝偻的獨眼老者……”
魏烈又啜飲了一大口酒,就着搖曳的燭火,靜聽司徒攬宰的講述,與司徒攬宰一起融入了回憶之中……
四年前,萬年縣一處樹林之中。
負責緝捕盜賊的縣尉司徒攬宰借着一棵大樹的掩護,單膝跪地,右手持弩,警覺地凝望着前方草叢。
突然,隐匿在草叢中的人,一躍而起,向前飛奔。
“咻”的一聲,弩箭破空,直射入那人大腿,瞬間鮮血淋漓。
那人跪倒在地,立刻忍痛站起,拼命向前奔跑。無奈大腿劇痛,越跑越慢。
司徒攬宰緊追不舍,距離那人越來越近。約莫還有兩丈遠時,司徒攬宰淩空躍起,一刀揮出,如天外流星,刀背正中那人後頸。那人如遭電擊,瞬間癱倒在地。
司徒攬宰從腰間抽出一條繩索,綁縛那人雙手,在樹林裡拖行着向前。
樹林裡落葉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那人被拖過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司徒攬宰拽着繩索,隻顧前行,路過一叢半人高的雜草時,草叢之中突然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抓住了司徒攬宰右腳。
司徒攬宰大驚,瞬間拔刀,剛要斬落,聽見衰弱的嘶啞聲道:“救我……”
司徒攬宰撥開草叢,隻見一個佝偻的獨眼老者背靠樹幹,上身衣衫被砍成一縷縷布條,又被血浸染成黑紅色。
司徒攬宰看那老者左眼沒有眼珠,隻剩一個黑乎乎的窟窿,恐怖至極。而右眼裡的神光也極為衰微,似乎随時都會熄滅。
司徒攬宰略一沉思,将剛才緝捕到的賊寇腿骨打折,再用繩索将他綁縛在樹幹之上,防止他逃跑。
随後,司徒攬宰彎腰背起老者,快步走出樹林。
司徒攬宰将老者背到家中,為他清洗傷口,敷上金創藥,又悉心喂食照料。那老者終于醒來,用微弱的聲音向司徒攬宰道謝。
司徒攬宰道:“先别謝我。砍傷你的兵刃有毒,現在毒已入骨,我隻能幫你止血,減少些痛苦。你最多還有兩日之命……”
那獨眼老者凄然笑道:“他終究還是放不過我。”
司徒攬宰問道:“仇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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