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衆人反應過來,蔣沐已站在薛塵身後。薛塵面如死灰,仍然心有餘悸。
在場之人一片嘩然,沒想到剛剛還被譽為徽州年輕一輩第一人的薛塵,竟然被徽州府衙一個護衛輕松擊敗。
一招而已。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得無以複加,對尋常江湖客來說,四五品已經是認知中的武林高手,上三品則已經是宗門砥柱,足以開宗立派之人。
薛塵貴為秋葉山莊大弟子,李秋葉的親傳門人,更是已經到了武境二品這等境界,方才出手,招招玄妙,讓人大開眼界。
但這般人物居然被簡單一劍制服,毫無還手之力。
劉玉堂面色凝重,道:“一品境,徐大人,這等天才竟然隻是州府護衛,看來本舵主真是井底之蛙了。”
徐光岸并不回話,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場上的蔣沐,目光中充滿疑惑。
蔣沐并沒有回頭看那已然失神的薛塵,而是望向大殿之前的李秋葉,仍然是那副沙啞嗓音。
“李秋葉,我這一劍,想向你讨教。”
這番變故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李秋葉也是十分錯愕。
徐光岸聽聞,重重拍桌,“蔣沐!你放肆,那位大人讓你随我赴會,你這般作為,官府禮數何在!”
蔣沐直如沒聽見一般,仍然是看着李秋葉。
這個時候不少人都明白了,看來這蔣沐和徐光岸雖然都是官府中人,但似乎并非明确的上下級關系,徐光岸對這蔣沐沒有絕對的約束力。
那這蔣沐的身份,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李秋葉涵養極高,面對此等挑釁,隻是微笑道:“這位小兄弟既然問劍于我,本莊自然沒有怯戰的道理,今日是小輩們切磋打鬧,本不願出手。”
“也罷,我就以自創的秋意無雙劍前三式接你之劍。”
李秋葉并攏右手雙指,隔空上挑,插在擂台前方的采青劍如聽敕令,锵一聲出鞘半尺,劍身并無半點瑕疵,寒光逼人,衆人莫敢直視。
隔空禦劍!李秋葉不愧是止境高人,這般深厚内力,技驚四座。
采青劍出鞘之後,唰地一下飛竄而來,被李秋葉穩穩抓在掌中。
李秋葉一邊觀賞手中寶劍,一邊走上擂台,緩緩說道。
“蔣小兄弟,你這般年紀已有一品武境,幾乎是我生平僅見,但你能輕松勝我徒弟仍是占了先機。”
“塵兒武學進境雖然不慢,但畢竟江湖閱曆尚淺,真正的江湖厮殺經曆極少,所以才會被你嗜血殺氣攝了心神,這并非為我徒辯駁,而是一句提醒。”
李秋葉已走到擂台之上,與蔣沐隔鼎相望,“你劍勢太重,殺意太濃,鋒芒畢露,一直順風順水倒罷了,若遇到真正的高手,一旦阻斷你劍氣,怕是會反傷己身。”
蔣沐并不言語,對李秋葉這番話不置可否。
兩人相對站立,默不出聲,但衆人皆能感受到一種無形壓力在空氣中累積,靠近一點的,感覺呼吸都有些費勁。
叮!似寂靜黑夜中銀針落地,劍勢一觸即發。
若一道黑光亮起,蔣沐攜劍閃電般靠近李秋葉,劍鳴如雷聲轟隆。
一往無前,一劍遞出。
許多心境不穩的江湖人見這一劍,眼前竟然出現一條巨大黑龍,張開大口朝自己吞來。
生死一線,像被冷水澆透全身,寒毛直豎,恍若置身血腥戰場,身周盡是寒鴉秃鹫,白骨荒冢。
絕死之劍!比之剛才擊敗薛塵之劍意,更強了不止一籌。
正當衆人沉浸在肅殺荒涼的心境中時,忽然天空紛紛落葉,一株巨大楓樹遮天蔽日,秋光趁隙,灑落人間。
雖也是秋意蕭索,但卻有了生機。
秋冬既至,春日便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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