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台切光忠十分不理解亂的行為……
以這位審神者顯示出的性向和審美,這樣的一期一振絕對比次郎太刀更合他的胃口,橘發短刀的行為無異于把兄長推進火坑,可他卻仿佛意識不到自己做了什麼,還嫌不夠一樣興緻勃勃地按着藍發太刀的肩膀,雀躍地召喚着人類,把粟田口的太刀展示給那個人類。
“大人,快看看看!好看嗎?有沒有被一期哥迷住?”亂歡快暧昧地說。
都彭扭着身子,側趴在石頭上,漫不經心地望過去,卻沒有像燭台切擔心的那樣露出驚豔的表情。
“比剛才好看。”人類嚴苛地回答,然後又寬容地誇獎亂,“你的品位比一期強多了。”
已經泡了半個小時,想想睡前還有工作要做,審神者便從水裡走出來,用浴巾仔細地擦幹身上的水珠,套上浴衣,指揮跟着爬出來的燭台切和退搬起憑空出現的設備,在和室裡、本丸池塘的小橋上、櫻花樹下,一點都不嫌麻煩地變化本丸的景趣,将春夏秋冬的日夜輪換一遍,和亂湊在一起指揮着麻木的、心如死灰的一期一振擺出各種姿勢照了上百張照片。
被迫全程圍觀同時充當搬運工的燭台切,從一開始的擔驚受怕,變成了後面的眼神死……不管照完相審神者打算對一期一振做什麼,他都希望另一隻鞋快點落下來。
可惜,微醺的、被激發了創作熱情的都彭沒那麼容易滿足,一開始是為了小小惡作劇的亂也和審神者大人一拍即合沉迷攝影無法自拔——在照完一組照片後,橘發短刀意猶未盡,以渴望的眼神望着審神者。
都彭當然明白小短刀的期待。想想他好像答應過要拍攝一期一振和亂的兄弟照,剛才卻一直都對着太刀拍個不停,于是大方地說:“換個造型吧。既然亂你現在穿着洋裝,那就給一期一振也選一套吧。”
女裝少年舉起雙手歡呼一聲,沖上來輕盈起跳,抱住審神者的脖子在他身上晃了兩下,才被托着腰抱起來放在一邊。愛幹淨的審神者簡直無奈極了:為了照相,亂藤四郎還沒有卸妝洗澡,所以……看來亂這振短刀的特點就是這樣了吧。
——不洗幹淨就對人動手動腳什麼的,這個缺點必須糾正。
接下來,一期一振又換上了洋裝……為了能把這種風格的成女裝束穿得好看,一絲不苟的化妝師弟弟甚至給他僞裝了胸部。帶着帽子和面紗,撐着陽傘,在草地上和亂又拍了數十張照片後,審神者覺得燭台切和退的穿衣風格加入合影也不會突入,于是把他們也派了進去。
面容憂郁的大小姐帶着可愛的弟弟妹妹一同入鏡效果很好,和燕尾服的高大青年依偎在一起身高差也異常和諧。
拍完這組之後,都彭徹底放飛了被壓抑許久的創作之魂,又照了JK制服版、OL套裝版、軍禮服女性版……拍完這些後,他才發現早已經過了自己平時的睡覺時間。揮揮手,讓一期一振帶着退回粟田口部屋去睡覺。
忙乎了幾個小時,都彭帶着亂和燭台切又去沖了個澡,重新洗漱,然後回到房間裡鋪好被子,一秒入睡。提心吊膽了一整天的燭台切光忠心情十分複雜,雖然還在擔憂着被封印會本體的其他同伴,但想想剛才被折騰慘了的一期一振……
如果他沒穿着女裝偷偷躲在自己的壁櫃裡,大概就不會遭遇之前那些事的吧。
太刀盯着黑暗中那個呼吸平緩的人類幾分鐘,才後知後覺發現,亂藤四郎正在專注地望着他……燭台切光忠意識到,這個外來的短刀正在忠實地履行着近侍為主公守夜的職責,可他從沒有開口叫過審神者一句“主人”,而是一直在叫他“大人”。
同為刀劍,燭台切光忠理解亂的渴望。他們都很希望能遇到一位可以獻上全部忠誠的主公,就像他也是如此……
盡管從理論上來講,審神者的靈力就像普通人的指紋,不受肉體的影響,能夠準确地分辨出不同的靈魂,而這座本丸裡每一個付喪神身上背負的契約都在正常運轉,也表明審神者沒有被什麼人調換。
但是,燭台切仍然無法說服自己打消懷疑。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改變所有的生活習慣,連說話時的措辭都徹底改變呢?更不要提那些突然出現的特殊能力,還有暴漲的靈力實力……
可惜太刀青年總想為這些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他連多重人格這種癔症都不了解,更不要說腦洞大到想到真相是——他們的主公被世界意識針對,偷偷篡改了所有人的記憶;他們的主公更是直接入侵世界意識,暫時取得了這個世界的控制權。
任誰都不會随便猜測身邊朝夕相處的人會是世界的主宰吧?——如果給謙虛的都彭先生一個發言的機會,他也會說自己其實沒有那麼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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