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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午飯（第1頁）

回小院時飯桌已支在了廚房門口。

倆老一小各據一方，倆老的垂頭喪氣，雙手乖乖放在膝上，端坐如縣學裡才被夫子罵過的學子，弱小、無助、不敢動。小的坐在條凳上，短腿伸直腳尖點地，人雖小，架勢卻是拿得十足。坐得大馬金刀，雙手擱在桌邊，一手一隻筷子，立着眉對着倆老的虎視眈眈。

呃

狀态不太好評，莫不是兩位老太爺偷吃被小郎君逮住現場了罷？

看這伸手就會被筷子敲的模樣，那還真是不敢動。

倆老的看見他就像看見救星，面露喜色翕合着唇想要起身，黃豆一個眼刀飛過，倆人萎了，委屈地低下頭繼續垂頭喪氣。

張三忍着笑快步上前把酒壺放到桌上，“小郎君，酒來了。”

“嗯，吃飯吧。”黃豆捏起筷子。起頭喊吃飯的時候老頭子還問她要不要把席擺到正房裡去，一度讓她認為老頭子是不是存心想要累死她。

誠然，除了自家直系親友，就沒有讓客人在廚房門口吃飯的道理。

但----

謝老太爺算什麼正經客？

連個仆從都不帶，他就是一上門蹭吃蹭喝的，就在廚房門口端出來熱騰騰不比走多遠一截路吃溫熱的要好？而且要添個什麼菜做起來也方便。

想講禮數？

等她賺錢了請到人把堂子擺起來了再說。

倆老的也忙伸手把筷子捏手裡，眼盯着菜，就等着黃豆開口就開吃，至于張三入沒入席

那是什麼？

能吃嗎？

張三沒敢動。

四方小桌不大，幾個菜就把桌面占得滿滿當當，謝老太爺是客，上坐，黃家老丈打橫相陪，小郎君是小輩坐在下首，留下的那個空位上擺着碗碟，應該是留給他的。

但他不敢坐啊！

萬一是意會錯了，讓大家掃興了怎麼辦？

小郎君留他吃飯已經是把他當個人看得起他了，不是應該另安個兀子讓他在一旁去吃嗎？他何德何能，敢坐小郎君的上方？

久等不來，黃豆抓着筷子斜着眼：“你是不餓還是在等我請呢？”

張三心一橫，罷了，賤人賤命，他還是不要心存妄想，認清自己身份的好：“小郎君，小人就不上桌了罷。”

什麼？

不上桌？

那豈不是要把好菜分一半去給他另開一席？

這個魚，這個豬蹄兒，本來就不夠吃還分一半走

兩個老頭子瘋狂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休想休想，想都不要想，想想都是錯！

黃豆攥住他手腕把他一把摁到了條凳上，恨不得唾沫星子噴他一臉，“你想得美！你是嫌要洗的碗筷還不夠多，我不夠閑，故意給我找事是吧？”

神經病啊，吃個飯還矯情上了，不上桌？她家就沒那些破規矩！

後廚都吃大鍋飯，站着蹲着圍着桌子想吃啥夾啥，沒見她這個做主廚的用兩個碗吃飯，也沒見墩子讓着二廚，二廚讨好大廚，為了最後一口好吃的矮帽子和高帽子打起來的事件倒是常有。

一起風裡來雨裡去的夥伴，能将背後交付的戰友，職能上有高低不同，吃個飯就沒必要分出個三六九等了。

大家都是人，誰又比誰高貴？

“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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