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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第1頁）

1998年，十九歲的叢玲進了制藥廠。從此開始了她自己的人生。

她先學了藥品的配方，專門負責計算配料表，還兼着開航車。

上了幾天班，叢玲業務還沒熟練，倒是在上廁所的時候偷聽到别人講她，說叢廠長的妹妹漂亮，人又和氣，見誰都笑眯眯的，不像她哥，随時都闆着個臉。

叢玲頓時就樂了。

長到十九歲，第一次有人說她漂亮，和氣，還笑眯眯。家裡應該最不愛笑眯眯的人就是她了。還有人家說叢偉闆着個臉，叢玲更是忍都忍不了一點，笑出聲。

車間再看到叢老大偶爾來視察，叢玲不由地多看幾眼。确實一本正經，三不五時的還把手背起來。但目光一碰到叢玲的，稍微還是有些破功。

叢玲上着班，門衛老大爺颠颠地跑進來，說：“玲兒，外頭來了個小夥子，說是你男朋友。”

叢偉剛好還在車間，叢玲跟叢偉面面相觑。叢玲心想，什麼鬼，自己什麼時候有了男朋友。叢偉想的是，果然早戀了，怪不得怎麼複讀都考不上呢。

叢玲丢下正在計算的配料表往外走，叢偉在車間繃了一會兒，忍不住也疾步跟出去偷看。

“邵陽？”叢玲在門口看到邵陽，心裡五味雜陳。

時間要追溯到叢玲十五歲上高一的時候。叢玲第一次離開父母住校，多少有些不适應，離鄉多愁緒，少判斷。

叢玲有一次參加學校大掃除，端了一盆水去灑，半路沖出來一個人，叢玲沒穩住，水全部潑到對方身上了。

對方一件白襯衣潑得是一點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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