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慶聽了這個問題,臉色十分為難,緩了好一會才慢慢道出了原由。
無非是他們回營之後,又被同營的其他兵士陰陽怪氣,說他們天天在外面吃好喝好睡女人,幹脆就在外面得了,何必還要回來和他們搶水泡飯吃,搶地鋪睡。
這邊一個兵士不爽,回了一句爺們過幾天就要住到城裡去,犯不着你擔心之類的話。
那邊聽了,炸的更厲害了,說你們果然在城裡吃香的喝辣的,回來還要和我們搶飯吃。
這話一出,頓時也引起了衆怒。
那邊也不依不饒,說的話越來越難聽,慢慢就問候起各種家人來。
這邊辯解也辯解不過,罵也罵不赢,一氣之下就動了手。
二人扭打在一起之後,很快更多的人加入,蕭慶等人也趕了過來,逐漸演變成了群架。
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咬耳朵踢要害,要真打出血的架勢。
蕭慶眼看這樣下去無法收場,才趕緊拉住了衆人,讓這場争端平息下來。
因為受傷的程度控制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内,營裡的坐營官也就沒有追究,這件事暫時平息了下來。
而蕭慶之所以難以啟齒,一是因為這事算是他沒管好手下,給裴濟安添了麻煩,二也是因為對面人多,其實打也沒打赢,如果不叫停說不定真要被打慘。
甚至來見裴濟安之前,還讓衆人都用力洗臉,盡量掩飾。
不過有些淤青傷痕還是太明顯,裴濟安的目力自然很輕松就看了出來。
裴濟安聽了前因後果,也是着實思考了一會,才道。
“我會盡量幫你們安排住到城裡來的,有能忍的地方,就再忍忍。”
以裴濟安的戰鬥力,确實可以拉上他們去再打一輪,基本不太可能打輸。
但和蕭慶等人不同,裴濟安的規制屬于五城兵馬司,和三大營不是一個體系。
蕭慶他們和營裡的人打架,隻能說是日常摩擦,這種事平時也都是常有的。
他如果去把那群人揍了,那打的就是五軍營的臉,說是後患無窮也不為過。
蕭慶也明白利害關系,并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轉頭訓斥幾個人,問說好的不要惹麻煩,還是搞這種事出來,對得起裴總旗嗎一類的話。
裴濟安站在旁邊默默看着,等待蕭慶訓斥完,才帶隊前往神京城。
這也是和他最初想的一樣的,他和蕭慶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既能管住這群兵士,還能讓他們全念着自己的好。
至于更多的忠誠和絕對的令行禁止,還得以後慢慢培養,不能操之過急。
……
令裴濟安沒想到的是,在進城的路上,一支浩浩蕩蕩的人馬攔在了他面前。
裴濟安看了看,加起來大概有五六十個人,一半騎馬一半步行,身上都帶着重铠,身上均佩刀,一部分帶着弓,還有一部分背着火槍。
其中最高頭大馬的一個長須男子一馬當先,将馬勒在裴濟安等人面前。
蕭慶顯然認識這人,開口問道。
“謝撫北,你想做什麼?”
接着低聲向裴濟安低聲道。
“這人是左哨營的副把總,昨天和我們打起來的,基本就是他的人。”
謝撫北看上去足有六尺高,也就是一米九還多一點,在這個時代堪稱巨人了。
加上體格健碩,腰粗肩寬,騎在馬上更是有種遮天蔽日的感覺,的确算是有些壓迫感。
謝撫北滿臉傲氣地斜了一眼蕭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裴濟安問道。
“你就是那位裴濟安裴總旗?”
“是我。”裴濟安平靜答道。
他倒是不奇怪謝撫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五軍營本來就是以野戰為主,他作為副把總,真想出來,随便找個理由說出來訓練就是。
除了禦馬監太監帶的禁軍以外,大周無論是地方衛所還是京,營其實都并沒有那麼嚴的紀律,隻要别鬧出事來,就算你隻是想出來溜達一圈也沒事。
不過看着架勢,這副把總顯然不是出來溜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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