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樂極生悲”一詞來形容紫玉宮城的那一天夜晚是再合适不過了。
在慶祝雄皇嫡子李天百日宴會這麼一個普天同慶的歡樂大喜之時,又有幾人能預料到令人悲哀的事情會以這麼猝不及防的方式給整個李唐皇朝開了如此之大的一個玩笑。
“是啊!是我等失職啊!”耿武每念至此,常常忍不住地扼腕歎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隻聽耿武不由悲憤地慨道:“紫玉宮門四侯一夜之間皆被襲殺,阖府被滅;護衛森嚴的深宮禁地紫玉宮竟然也被“锒铛”生生地給硬闖了進去,連雄皇與瑤妃也未能幸免于難,是耿某無用,隻能抱着元子匆忙從密道逃出,這真是我大唐的奇恥大辱啊!”
玉郡王與耿武口中的那場紫玉大刺殺就發生在二十五年前。
那一年恰逢聖武帝李雄建國五年,正妻瑤妃生長子李天。
作為皇帝的嫡長子,李天原本是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盡管李天當時年紀尚幼,還未能被正式冊立為皇太子,但是其作為儲君的身份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了。
那麼在李天未冊封之前,耿武等群臣百官可以用“元子”來稱呼李天,意思即為天子的嫡長子。
因為李天出生那年,雄皇已經四十五歲了,算是老年得子,自然是欣喜異常。懷抱着剛剛出生的李天,李雄不僅當場宣布大赦天下舉國歡騰,而且還決定在李天過百日的時候在紫玉宮大擺宴席,邀請朝廷文武百官一起見證這個幸福喜樂的時刻。
敕令下達的當天,整個李唐皇朝以帝都景陽城紫玉宮為圓心,将這一喜訊四散開來,各地州縣官吏紛紛行動起來,開始着手準備進獻給元子的賀禮。
然而就在世子李天百日宴的前三天的那個夜晚,李雄聽到身邊的近侍太監上報說禦膳房中有一位新入的庖廚,從蘇州太湖而來,非常善于烤魚,味道也十分鮮美。一時心血來潮的李雄便下令讓那位禦廚進獻魚炙。
可是在場之人沒人會想到,那名新來的禦廚竟然會是一名刺客。
得蒙宣召後,那名禦廚手托菜盤,将早已打磨鋒利的蟠腹劍暗藏于燒好的魚肚之中,等到行至李雄禦座前,禦廚快速掰開魚,忽然抽出蟠腹劍,猛地刺向李雄。
這名行刺的禦廚力氣尤其大,一劍不僅穿透了李雄的軟甲而且還刺穿了脊背。李雄大叫一聲,現場立即死亡。
禦廚刺殺李雄成功後,竟又直接刺向李雄身邊的瑤妃。
與此同時,和那名禦廚一起而來的其他人員同時動手,與想要上前來救援的禁軍衛士打成一團。
正在這時,奉诏過來請安的耿忠诤聽到動靜後連忙沖上前來,率先救下了躺卧在一旁軟榻上正在酣睡但卻處于危急關頭的儲君李天。
當耿忠诤将前來行刺的刺客全部消滅之後,瑤妃卻因為身中三刀,命在旦夕之間。
瑤妃垂死之際,将李天托付給了耿忠诤代為看護。
此時,耿忠诤聽到宮城各處皆有“刺客”來襲的聲音後,顧不得多想,急忙抱着李天,從琴妃閉眼之前指出的一處暗道直接遠遁出宮了。
待得天亮,耿忠诤方才聽說,昨天一夜之間,負責值守紫玉宮四處宮門的四位侯爵及其阖府上下皆遭屠殺。
經過初步清查,紫玉宮内外最後被清剿的殺手竟然有三千人之數,而且無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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