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辛姨知道。&rdo;他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聞歌坐進副駕,乖乖地扣上安全帶。溫少遠從車頭繞過來,邊發動車子邊問:&ldo;a市去過哪些地方了?&rdo;聞歌想了想,掰着手指數:&ldo;樂購超市,銀河商廈……還有中心廣場。&rdo;&ldo;星湖沒去過?&rdo;他問。聞歌搖搖頭。她雖然來了一段日子,但是除了購置需要的物品,很少出去玩,唯一一次還是溫敬和蔣君瑜帶她一起去中心廣場。十三歲這種不尴不尬的年紀,小朋友的遊戲她玩不了,成熟一些的……她不會玩。于是,就沿着廣場轉了一圈,買了一串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就回家了。但即使這樣,聞歌也覺得很滿足。她所擁有的溫暖自從她的整個世界崩塌之後已經變成了彌足珍貴的東西,所以,哪怕隻有一點點,她都格外珍惜。溫少遠帶她來得就是星湖。因為是除夕夜,行人并不多。但也有不少,因為它空地上那一場煙花盛宴而來的。湖面上有一座白玉石大橋,橋燈大開,亮如白晝。底下是兩座穿越拱橋,就架在水面上的木闆橋。鵝軟石鋪就的小路,像是走不到盡頭一般。他似乎隻是想出來一趟,并未多關注頭頂上方不斷綻開,美麗絕倫的煙花,目光沉靜地看着不遠處的木橋。聞歌從未見過這樣百花齊放的場面,那是l市那個小鎮沒有的繁榮華麗。穿過橋拱下方的木闆橋,視野一片開闊。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落着一個巨大的棋盤,上面擺滿了棋子,錯落有緻,那棋子上的字體正在不斷變幻的燈光下忽明忽暗。&ldo;喜歡?&rdo;聞歌點頭,忍不住揚起個大笑臉:&ldo;謝謝小叔。&rdo;他似乎也彎了彎唇角:&ldo;等初五準備下補課……&rdo;他頓了頓,側目看她,聲音輕柔,略帶了幾分笑意:&ldo;學校已經安排好了。&rdo;很多年之後,聞歌都記得那一晚。毫無預兆的驚喜,他眼底清亮的笑意,以及,那樣溫和的,像是在哄她高興的……語氣。☆、溫敬夫婦在年初四的上午就準備啟程離開,老爺子不知道又怎麼堵心了,一早上都閉門不見,就連早飯也是辛姨親自端上去的。&ldo;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跟個倔驢一樣,認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性子實在古怪……&rdo;辛姨念叨着,歎了口氣:&ldo;我看着溫敬挺好的啊,他倒是一點也不喜歡,也不理解。所以從來不送他離家,一到這種時候就會閉門不見,不然就在樓上大發雷霆。&rdo;聞歌聽得認真,幫着辛姨把蔣君瑜要帶走的糕點和小零嘴打包起來。這個家裡就辛姨是每碗水都端平的,知道蔣君瑜喜歡她做的一些小糕點和小零嘴。怕做早了不新鮮,今天天還沒亮就在廚房開始折騰。&ldo;君瑜把你托給了我。&rdo;她突然想起什麼,笑了笑,看向聞歌:&ldo;别的不能保證,但辛姨在絕對少不了我們聞歌吃的。&rdo;話落,也不等聞歌的回答,自顧自又說了一句:&ldo;這小兩口對你是真的好。&rdo;聞歌默然。昨晚,蔣君瑜睡在她的房間裡,兩個人關了燈,就着窗外朦胧的燈光,說了整夜的話……尤其是對留下她的歉意。其實這在聞歌的心裡并不算什麼。她和溫敬給了她一個家,給了她很多早已感受不到的溫暖,最起碼的是,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她能吃飽穿暖,還可以繼續上學。那是一種灰色的天空一下子被火光映亮,徹底揮開濃霧看見陽光的感覺。很感謝,很感激,也很感恩。他們還這麼年輕,其實帶着自己很不方便,聞歌很希望他們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因為她的存在,被束縛被捆綁被壓抑。……因為離别的情緒,聞歌一早上都顯得悶悶不樂。上午十點。溫少遠趕回來,開車送溫敬和蔣君瑜去機場。因為溫少遠等會還在回去酒店,計劃内,聞歌原本是要留在家裡的。可看着蔣君瑜推開門離開,那背影漸行漸遠,恍惚之間,仿佛看見她的身影漸漸淡去,就像要消失不見一樣。聞歌的心頭頓時漫上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慌感。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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