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披白袍,戴着冠,容貌俊逸的男人走到劉備等人面前。
他施施然作揖,“我乃郿縣一村夫,姓法名衍,字季謀,敢問閣下可是幽州之虎,劉玄德劉太守?”
“都是虛名,都是虛名,不敢當不敢當。”劉備不敢怠慢連忙還禮,他不禁有些好奇,“法先生,是如何知曉我名?”
法衍摸了摸法正的腦袋,笑道:“都是犬子所言,未成想到府君,當真是特地來到了郿縣,我與正有言在先,若府君真的來此地,以誠待我兒,我便讓正随你走”
說到這裡法衍眼裡閃過不忍,語氣都重了幾分,就連撫摸法正腦袋的手都在顫抖,呼吸越發急促,他多麼希望法正似鄰家的孩童隻是在诓騙大人,偏偏他的這個兒子自小聰慧,從不在他面前撒謊,任何典籍更是一學就會。
特别是自那日後,談起劉玄德,法正的眼裡似乎生出不同其他孩童的光亮。
最開始是崇拜,是敬仰。
聽到劉備打勝仗,就高興的拍手鼓掌,聽到劉備身陷為難,就愁苦的眉頭緊鎖。
而後是疑惑,是不解,是恐懼
眼下卻是一往無前的倔強,是斬釘截鐵的決絕。
很難想象這種眼神,法衍竟然在孩童的眼裡看見了,而且還是自家兒子。
他不是沒有詢問過法正,到底是什麼對劉玄德念念不忘?
講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法正總是諱莫如深,隻說是仙人所托,便不再言語,其間緣由便是他這個為父的都撬不開。
但是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他看了看劉備身後跟着的黔首,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耗盡全身的力氣說道:“答應的事,就應當做到,府君。”
法衍朝着劉備一拜,“衍,隻求你好生對待正”
“俺說。”
張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怎麼都是整的生離死别,他開口說道:“法先生,要不你也跟着大哥去呗。”
法衍輕歎道:“這位好漢,不是我不願意,隻是我實在難以抽身,我舉了孝廉,不日就要起程上任。”
聽到這話,張飛隻覺得尴尬,尴尬的他撓撓臉頰,‘孝廉’是多麼遙遠的詞啊,若是之前是他們三兄弟這輩子都見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張飛隻覺手心一暖,他低頭一看,原來是才到他大腿那般高的法正抓住了自己的手。
隻聽法正說道:“三哥,沒事,阿父不喜宣揚,别說你,我也是方才知道的。”
“三、三三哥?”
法正這聲稱呼,猶如急馳的箭簇射中了張飛的胸膛,頓時令這個身高八尺的大漢氣血翻湧,黑臉都漲得通紅,這跟張遼和丞相那張多少有些不情願的喊聲不同,他能感受到法正的是發自内心了,沒看到俺家四弟眼睛都笑彎了麼?
“好好好!”
“法四弟,你現在是俺的法四弟!誰敢欺負你就跟俺知會一聲!俺必定抽得他連父母都認不出!”
正當張飛表達自己喜悅,甚至一度将法正抱起放在脖頸上,讓這位新認的四弟,騎自己這頭‘大馬’的時候。
關羽發出一道輕咳,“嗨嗨,三弟。”
關羽瞥了一眼身邊的簡雍,意思是,三弟,你不要瞎認什麼四弟,憲和還在旁邊呢。
張飛這才抱歉的朝着憲和說道
“簡四弟抱歉”
“一邊去,張三郎。”
張飛白了簡雍一眼,沒意思,現在俺要陪新認的四弟。
等等——
張飛發現了個盲點,他忙問關羽,“大哥和法先生呢?”
關羽指着不遠處的樹下,“方才法先生要與大哥談些事,便去往了一邊。”
“原來如此。”
不久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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