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一刻,姜雲升從床上下來,悄悄點燈,穿好衣服,将祖傳的劍别在腰上。
天色朦胧,軍營中除卻幾個值守的軍士看守着,再無聲息。
姜雲升正欲出去,卻聽澹台敬明小聲低語:“小師弟,你當真要和許伏虎一同前去?”
他轉過身子,發現澹台敬明也坐起來,目光溫和的看着他。
姜雲升笑道:“師兄,我僅差臨門一腳便可突破,此番與許伏虎前去說不定回來時便到八品境了。”
“說是這麼說,可是,你知曉董武援軍帶領者是什麼實力?師兄不反對你去生死搏殺,武者隻有遊走在生死邊緣才有所感悟,可那是實力相近的情況下。實力懸殊過大的話那便是狂妄自大!”
姜雲升還是第一次見澹台敬明如此嚴肅,可他昨日已經答應了許伏虎要與他一同前去,不好違約,隻得硬着頭皮:“大師兄,下不為例,我既答應了許伏虎,若不去豈不是失信于人,日後怎地見他?”
澹台敬明聞言皺眉,是這麼個理兒,蜀中劍俠最守信,言而無信又何談俠義?
萬般無奈下,他隻得答應了下來,“僅此一次,記住了,你隻可在邊緣中遊走,萬不可進入戰場中心。”
姜雲升喜道:“師兄放心,我心中有數。”
告别澹台敬明後,姜雲升抹黑來到了點軍台,許伏虎正在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候着,見他過來連忙上前迎接。
“雲升兄弟,你可算是來了,孟尚鋒那厮早已帶着人馬出發,我等也得抓緊時間,休讓那厮逞了威風。”
見許伏虎火急火燎的樣子,姜雲升不禁莞爾一笑,也不廢話,直接上馬。
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發,許伏虎坐在馬背上,内心頗為激動,這是他第一次領軍作戰,也是他夢寐以求的時刻。
他和孟尚鋒各帶一萬軍士,勢必要在此戰中分出高下。
衆人走後,澹台敬明穿好衣物掀開簾子,歎息一聲,背着劍消失在軍營中。
姜雲升跟着許伏虎,一路北上,直到天亮終是來到了平川道。
這條小道荒廢多年,已是雜草叢生,沒過膝蓋。
而孟尚鋒帶着一萬軍卒早已等候多時。
“速度還不滿。”孟尚鋒冷笑一聲,并不急着前行。
他雖然與許伏虎不對付,但他也知曉西北鐵騎的厲害,若是他不和許伏虎聯手,僅靠自己一人難以擒獲,倒是沒有在咄咄逼人了。
“你速度快,怎地不自行尋好位置,等我來作甚?”
許伏虎心中也是不服氣,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二人相互看各自不順眼,又礙于即将到來的西北鐵騎不得不團結一緻,于是又各自将頭别到一邊。
姜雲升看着這莫名的一幕不僅覺得好笑,孟尚鋒和許伏虎就如兩個鬥氣的孩子,還未長大。
姜雲升禦馬上前,勸解道:“伏虎兄,孟兄,眼下不是鬥氣之時,還是需要商讨一番如何部署。”
他從未習過兵法,對派兵布陣自然一竅不通,可許伏虎和孟尚鋒皆是将門出身,即便從未領兵打過仗也要比他精通。
“閣下想必就是藏劍山莊的少俠了?”
孟尚鋒轉過頭,沖着姜雲升抱拳,沒去多問,開始打量地形起來。
平川道雖小,卻是一馬平川并無阻礙,在此地埋伏顯然不是個明智之舉。
可放眼望去,原處依舊是平地,加上沒到小膝的雜草,别說是埋伏了,隻要趟過去便能發現蛛絲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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