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用小院附近的弟子要麼早已離開,要麼就在苦苦引氣入體,而那些長老窺伺的目光也早就收走了。
有天賦的弟子早就在至少半月前引氣入體成功,至于沒天賦的弟子,又何必再看?
第二天陳牧遠出現,将分散在各個院落的人一一喚出。
他是考核負責人,過了今天,他的任務就已結束。
一個任務結束,也是另一個任務開始。
他的天資并不足夠,至今仍卡在築基巅峰,因此許多類似考核、授業的任務便交給他。
他苦求結丹而不能。
但此刻卻充滿信心。
因為呂塵的前途幾乎已經注定,若是好好教導,讓呂塵如期進入内門,便少不了他陳牧遠的賞賜。
陳牧遠有些心不在焉,隻因他的心早就被呂塵牽走了。
陳牧遠道:“本次考核結束,諸位可以去自行去外務堂挂名,接受分配了。”
這是注定的命運,天資這種東西,一旦出生,便已注定。
有人頹喪,有人不甘,然而仙師在上,他們隻能認命離開。
劉年沒走。
陳牧遠道:“你為何不走?”
劉年道:“因為規定三十日内成功引氣入體便算通過,你還沒問過我。”
陳牧遠道:“你成功了?”
劉年道:“正是。”
陳牧遠有些驚疑,他散開感知,确實在劉年身上察覺到靈氣。
三十日期限臨近,仙緣即将錯失,換成任何凡人,都會心中焦急,失了分寸。
因而越久無法引氣入體,便越難引氣入體。
陳牧遠以為劉年會慶幸,會欣喜,可他什麼都沒看到。
劉年眼裡什麼情緒都沒有。
沒有欣喜,沒有慶幸,沒有歎息,也沒有對前輩的尊敬,卻也看不到痛恨。
陳牧遠甚至懷疑自己的身份。
他甚至以為自己成了一棵樹,成了路邊随處可見的一株草。
陳牧遠發現劉年的眼神和那些“無情道”的修真者并無二緻。
這樣的人正适合當一把刀。
而且一定會是一把趁手的刀。
他臉上的線條柔和幾分,說道:“雖說三十日才引氣入體,可畢竟已算是踏入仙門,你的天資不好,以後一定勤加修煉,若是遇到機緣,未必不能走向更高的層次。”
就剩下一個劉年,陳牧遠便驅使飛劍帶着他去外務堂領取弟子用品。
外務堂外,一道飛虹落下,露出兩個身影。
一個仙風道骨,神采飛揚,另一個衣衫破舊,沉悶内斂,猶如長久跋涉的旅人。
其他幾位自行趕往外務堂的弟子,見到劉年後,無不眼含嫉妒。
他們确實很急,心态失衡。
因為落在眼前的仙緣,他們已經錯過。
昨天是最後的嘗試,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會是趕在結束前,成功引氣入體的幸運兒。
可就在昨夜,他們能感知到空中那些玄之又玄的氣息,已不再理會他們,無論他們怎麼溝通,怎麼安撫,那些氣息就是不靠近他們。
他們原以為今日無人可成。
可劉年怎麼就成了?
“一定是他!”有人道,“一定是他昨天搞得鬼,讓靈氣全跑了,否則我一定能成!”
山路上,有江湖客大喊。
他雙目通紅,全是嫉妒。
陳牧遠有些不喜,一揮袖那人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也是這麼過來的,也當過很多次考核人,他很清楚這些人該是什麼樣的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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