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菜園子下了一場小雪,一輛馬車駛進安甯縣的城門。
車上坐着易心岚、薛雲裳和太子宗福。
玉泉山雪夜之後,青九回了青萍居,鹦哥在出了京城後便自行回了老家。薛雲裳的“後宮夢”破碎,不得不跟着回了菜園子。太子宗福就像是“喪家之犬”,自殺未遂後有所醒悟,隻得到菜園子暫避風頭。
“又回來了。”
心岚撩開車簾,竹林的清風和市井的暖流交替而來,他似乎又找到了“歸宿”。
多年後回菜園子,他最先到的是東關縣,那裡有父輩的影子。沒有想到的是,一場意外讓心岚暴露了身份,人們把他帶到金沙灘燒成了灰燼。
陰差陽錯又去了京城,見證了這個時代混亂的開端,心岚順利帶回雲裳,順帶還帶回了太子。這次回來,隻能先到安甯縣。
“我總覺得有些事像是在重複。”易心岚在馬車上對宗福說,“王朝興衰乃是常态,你也不必太過在意。”
心岚的話如一根刺,反而深深紮進宗福的心裡。
馬車在王太保家的正門停了下來,心岚從車裡往外看,太保府挂了白緞,院牆内還高高挑起一竿招魂幡。
“什麼情況?”
心岚暗道不好,一種不詳的感覺瞬間占據了身心。他讓雲裳下車打探,才知道竟然是王太保去世了。
心岚頗為驚訝,王太保雖說年紀很大,但上回已經服用了野彘延年丹,按理說不會突然離世,這其中必然有些蹊跷。
“我們走後門。”
馬車兜兜轉到太保府的後門,心岚親自下車,敲開門扉。一個下人露了半張臉出來,漫不經心地看了心岚一眼,随即表情凝固。
“易神醫……”
“我要見管事之州。”
下人愣了愣,說道:“您請稍等。”
不多時,管事之州匆匆趕來,開了門讓心岚三人進了府。
“易神醫,你……聽說你……”之州吞吞吐吐的,不知該怎麼說。
心岚問:“太保怎麼回事?前段時間都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暴斃?”
之州搖頭道:“郎中看過後說老爺是死于心疾,常見于老人。”
心岚随着之州來到停靈處,王太保盛殓于一口金絲楠木棺材中。開棺一看,王洪墨面色蒼白,早已沒了氣息。
心岚診視良久,取出一根銀針,刺入太保的胃部,等待片刻後提起,針尖有些變色。
“是中毒!”
“易神醫,不太可能吧,老爺的飲食起居都很規律,與老爺同食同居的家人也都沒事,怎麼會是中毒?”之州甚是不解。
“不妨事,太保陽氣并未散盡,還有救!”
易心岚從随身的葫蘆裡倒出一顆白色藥丸,放入王太保嘴中;又倒出一顆金色藥丸,剖成兩半,一半放回葫蘆,一半讓之州用姜湯化開,給太保灌服。
太子宗福随着心岚回菜園子,在路上已經多少了解心岚的“底細”,此刻看了半晌,問道:“這兩味藥有什麼講究?”
心岚道:“白色藥丸乃是三白丸,可救人于彌留;金色藥丸是金好丸,主要作用是發散藥力,可以将三白丸的藥效發揮到極緻。”
服藥後一盞茶時間,王太保突然長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老爺!活過來啦!”之州喜極而泣,忙喚人将王太保從棺材裡擡出來,送回房間。
王洪墨到鬼門關走了一遭,此刻恢複生機,大有生死無常之感。
“太保,感覺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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