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下,他的上身肌膚徹底裸露在空氣中。多年習武和演練舞藝的辛勞之下,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幾乎沒有多餘的脂肪,隻餘那根根分明的肌理線條,化作最令人羨慕的剛柔并濟,收在他幾乎完美的肩頭腰身裡。這本該是一副男人豔羨女人戀慕的軀體,可此時的肌膚上,卻密密麻麻的爬滿了紫色的線頭和虬結的青筋,仿佛整個身體都成了一部精密的器械,令人望而生畏。
雲煥似乎并不意外眼前的一切,但他的眼中也不知不覺爬上了一絲愧疚和難過,隻低聲道:“我隻知道你活下來了。這就夠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低聲笑道:“不管怎麼說,師父沒有騙我。”
楊一钊低頭,盯着自己屈伸的手臂,他微微一牽動手臂,那攀附的青筋之中,便有紫色的血液緩緩流動。
“我到底怎麼了?”楊一钊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玉水心,問道:“為什麼我之前的記憶,一陣一陣的模糊?我好像在不停的做夢,夢裡我好像記得我和蕭昀汐對陣,還夢見了眉姐。可如果說是做夢,它們又那麼真實……我明明沒有到過這裡,一進門卻又覺得熟悉。”他眼睛一亮,一把抓住玉水心:“對,我想起來了,是你。是你帶我來這裡的。可是你為什麼會帶我來這裡?到底……到底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玉水心被抓得生疼,卻冷冷的看着楊一钊,并不說話。
“你為什麼這麼看着我?”楊一钊怒道,“我們曾經認識嗎?”他極力在記憶之中思索,可思路卻一片空白,猛然間一陣劇痛穿透他的腦仁,他不由得松開了手,抱住自己的頭,“為什麼……好疼……”
劇痛模糊了他的雙眼,朦胧中,仿佛雲煥走了過來,将他拉到一旁坐下,喂了他些東西。不知雲煥究竟給他吃了些什麼,楊一钊隻覺得周身躺在了棉花裡,身邊閃過無數人的臉,卻又一個也不認識。人臉閃的好快,好快,晃得他暈眩。他閉上眼,漸漸的,氣息微弱。
雲煥緊緊盯着楊一钊,直到楊一钊平靜下來,他才有所放松。他拾掇出一塊空地,将楊一钊安頓好,這才擡頭冷冷詢問玉水心:“續命還差多少階段?”
玉水心也冷淡着臉:“今天可以進行最後一個階段了。隻要這個階段一過,他便不會死了。”
雲煥點點頭:“那就好。可是……剛才他說記憶模糊,這是怎麼回事?”
玉水心搖搖頭:“這超出我能回答的範疇了。你還是等你師父回來,問你師父比較好。他走的時候,隻留下了續命用的碧靈蟲,其餘……我一概不知。”
雲煥嗯了一聲:“好吧。任青眉呢?她躲到哪兒去了?”
玉水心冷冷道:“她這麼刁鑽,鬼知道她在哪。她這種人,就算她回去求蕭昀汐饒命,我也不意外。”
雲煥一笑:“不會的。她恨不能讓蕭昀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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