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安接過無痕遞過來的酒,毫不猶豫地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與其說他在喝酒,倒不如說他是在将酒灌入喉嚨。
一杯接着一杯,他不停地喝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煩惱都淹沒在酒中。
無痕隻是靜靜地看着沈懷安,當最後一滴酒從杯中滑落時,沈懷安放下杯子,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不好喝。”
無痕笑着說:“那是因為你有心事,所以酒也變得苦澀了。”
沈懷安聽後,拿起酒壺,直接将一整壺酒往嘴裡灌。
無痕開口提醒道:“你慢點,這酒後勁大。”
但沈懷安并沒有理會他的勸告,仍然繼續喝着。
一壺酒喝完,沈懷安手中把玩着空酒壺,低聲呢喃道:“酒,不能解愁。”
無痕聽後,緩緩說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沈懷安有些無助地問:“那要怎麼辦?怎麼才能讓心情變得好點?”
無痕疑惑地看着他,關切地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沈懷安站起身來,但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襲來,腳下頓時感到虛弱無力,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無痕眼疾手快,迅速伸出雙手一把将他緊緊摟住,用力将他攬向自己。
沈懷安順勢伸手抱住無痕,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般趴在他的肩頭,淚水悄無聲息地流淌下來。
無痕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溫柔地問道:“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告訴我好不好?”
沈懷安哽咽着說道:“我們都錯了……沈月她根本沒有放下,她還是想讓無憂回到她身邊……”
無痕心中除了驚訝,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沈懷安歪頭問:“你怎麼沒反應?你不驚訝?”
他說話時暖暖的氣息噴在無痕脖子上,癢癢的。
無痕不自在的轉過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兩人呼吸相聞,他能看到他臉上細細的絨毛,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像兩把小扇子,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嘟起,好像不滿他的反應似的。
無痕眼神閃了閃,撇過頭去,低聲說:“驚訝,但又覺得不意外,她當時阻止我們讓無憂下葬,一心想要複活無憂,甚至為了讓無憂屍身不腐,魔力幾乎耗盡。
可是當她醒來,發現我們已經讓無憂入土為安了,卻沒有鬧,當時我們都以為她是想通了,放下了,現在看來,她是已經有辦法了。”
沈懷安說:“你知道劍靈嗎?”
無痕思考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她以養劍靈的方式讓他回來?”
無痕忽然想起什麼,他一把推開沈懷安,雙手抓着他的肩膀:“無憂劍!”
沈懷安笑了,轉過身,搖搖晃晃地向前走着:“是啊,無憂劍,我以為,那把劍是她送給無憂的,用他的名字命名,是懷念,沒想到……
我們一直以為,她将普通桃木劍煉成了邪劍,可我們卻忘了,桃木,本身就是驅邪的。
鮮血、内力、靈力,她把劍放在院子裡,是讓劍吸收天地間的靈力,等劍靈幻化成人形,無憂就回來了。”
他擡起頭,看着天空,淚水從眼角滑落:“無憂能回來,我們該替她高興,可是我卻很難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你說,如果是我,她也會為了我這樣嗎?”
無痕跟在他身後,默默地聽他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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