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宮早早就準備起來,東宮更是人來人往,一片繁忙。廬陵王換了太子冕服,廬陵王妃韋氏正在叮囑兒女們:“一會謹言慎行,見了武家人要恭敬,決不能給太子添亂,知道嗎?”≈ap;lt;p≈ap;gt;
這些話從廬陵王被召回京城開始,韋妃就反反複複不斷地說。她實在太怕了,怕這一切隻是夢一場,等再睜眼,他們還在廬陵,過着提心吊膽、朝不保夕的日子。≈ap;lt;p≈ap;gt;
李重潤是嫡長子,經曆了父親從富貴閑人到高宗太子再到皇帝,卻于巅峰處被飛快打落,貶于廬陵幽禁十三年,今年又突然被起複,恢複太子身份。李重潤明白父母的驚惶,耐心應下,而韋妃的小女兒李裹兒就沒有長兄的沉穩了。≈ap;lt;p≈ap;gt;
她不耐煩地左顧右盼,等韋妃終于絮叨完,她說:“阿娘,冊書都寫好了,阿父已經是太子,還怕别人做什麼?我們是君,他們是臣,理應是武家對我們恭敬……”≈ap;lt;p≈ap;gt;
“住嘴!”韋妃被吓了一跳,厲聲呵止李裹兒,已經被吓得臉色發白、冷汗涔涔。≈ap;lt;p≈ap;gt;
這個女兒是他們在被貶谪的路上生的,那時兵荒馬亂,孩子出生後連塊裹身體的布都沒有。廬陵王隻能脫下自己的衣服包住她,他抱着剛出生的女兒,看着四周慘狀,悲從中來,給她取名李裹兒。≈ap;lt;p≈ap;gt;
李重潤好歹還享受過錦衣玉食,而李裹兒一出生就在廬陵,和父母過着擔驚受怕的生活。廬陵王和韋妃自知虧欠小女兒,對她十分寵愛,自幼聽其所欲,無不允許。≈ap;lt;p≈ap;gt;
李裹兒雖然出生在物質匮乏中,性情卻十分驕縱霸道,如今竟敢在宮内說武家人的不是!韋妃吓得發抖,很有心教育李裹兒,免得她日後闖禍。但韋妃看着幼女倔強而不服氣的眼神,始終狠不下心斥責。≈ap;lt;p≈ap;gt;
裹兒有什麼錯呢?她的裹兒出落地如此美麗,本該是千嬌萬寵的公主,卻跟着他們受了那麼多苦。是他們做父母的不出息啊!≈ap;lt;p≈ap;gt;
廬陵王不忍心,他素來畏懼妻子,此刻卻說:“裹兒年幼,童言無忌,你這樣吓着她了。”≈ap;lt;p≈ap;gt;
李重潤一看父母的神情,就知道指望他們管教李裹兒是做夢。他暗暗歎氣,他早就覺得父母太過驕縱李裹兒,從前在廬陵無所謂,但如今已在神都,李裹兒還這樣随心所欲唯我獨尊,豈是長久之計?≈ap;lt;p≈ap;gt;
但妹妹不同于弟弟,就算他是長兄也無法插手。李重潤隻能岔開話題,說:“阿娘,阿父說得對。今日是冊封的大日子,勿要動氣,免得耽誤正事。”≈ap;lt;p≈ap;gt;
韋妃順勢不輕不重說了李裹兒兩句,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殿外傳來宮人們的問好聲,廬陵王夫妻連忙迎出去,看到是上官婉兒來了。≈ap;lt;p≈ap;gt;
上官婉兒在衆人的簇擁下到來,她見了他們,笑着行禮:“奴參見太子、太子妃、郡王、郡主。”≈ap;lt;p≈ap;gt;
韋妃哪敢受着,連忙避讓:“上官才人快快請起,一會我還仰仗才人指點我呢,豈敢當你的禮?”≈ap;lt;p≈ap;gt;
按理尊卑有别,内宮裡再得寵的奴婢也輪不到太子夫妻親自迎接。然而太子是剛從圈禁中放出來,腦袋還别在褲腰上的廬陵王,奴婢卻是伴随女皇左右,為女皇起草诏書、參謀政事的上官才人,誰尊誰卑,還真不好說。≈ap;lt;p≈ap;gt;
上官婉兒雖是個低品級女官,但宮内外沒人敢輕視她,外面人甚至給她起了個“巾帼宰相”的雅名。上官婉兒身段袅娜,半推半就被韋妃扶起來,笑道:“為太子效力,是奴婢的福分。禮部的人就在外面了,太子、太子妃請随奴來。”≈ap;lt;p≈ap;gt;
冊封太子是國家大事,太子妃、太子子女都要出席。這次冊封太子的诰書就是上官婉兒寫的,她又是女官,掌管宮中典儀,所以引導東宮眷屬的責任就落到她身上。≈ap;lt;p≈ap;gt;
廬陵王和韋妃道謝,正要往外走,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嘈雜。衆人齊齊回頭,看到一道黑煙滾滾而上,着火點看着是東宮東南角。≈ap;lt;p≈ap;gt;
此刻天還沒完全亮,這道煙橫亘在青黛色的晨光中,宛如劃痕。上官婉兒眼皮重重跳了下,莫名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ap;lt;p≈ap;gt;
上官婉兒捉摸不定地看向韋妃:“太子妃,這是……”≈ap;lt;p≈ap;gt;
韋妃看起來也很吃驚,道:“我也不知。興許是奴婢伺候不當,引燃了燈燭吧。”≈ap;lt;p≈ap;gt;
又不是狼煙,短時間怎麼能燒出這麼大的煙?但禮部的人就在外面,現在也不是追究為什麼會失火的時候,上官婉兒說:“快叫≈ap;lt;p≈ap;gt;
人去滅火,勿要耽誤禮部吉時。”≈ap;lt;p≈ap;gt;
她話還沒落,宮門外快步走來一夥宦官。上官婉兒一看為首的人就咯噔一聲,莫名生出股不祥感。≈ap;lt;p≈ap;gt;
那隊太監走到太子、上官婉兒前問好,為首的人穿着一身綠袍,雖然笑着,但透着種強烈的陰森感:“奴婢參見太子、太子妃。上官才人,雜家這廂有禮了。今兒是東宮的大日子,下面人辦事不力,竟然燒起這麼大的煙,真是該死。太子、太子妃去安全處稍候,奴婢這就帶人去滅火,絕不叫火驚擾貴人。”≈ap;lt;p≈ap;gt;
廬陵王聞言還真要走,上官婉兒本能覺得不對,多年宮廷生活的經驗告訴她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能讓這群閹人去後面。她叫住趙公公道:“不敢勞煩公公,我叫人就好。”≈ap;lt;p≈ap;gt;
趙公公卻笑着,并不接腔:“才人清貴,這種粗活哪敢勞煩才人。若是火勢大了,威脅到陛下就不好了。才人慢走,雜家先行一步。”≈ap;lt;p≈ap;gt;
上官婉兒還想攔,但她是女官,身邊也都是宮女,哪怕在女皇面前再得寵也改變不了力氣劣勢。她才一分神就趙公公那夥人掙開了,現在上官婉兒已經确定有事,她暗暗罵了聲,趕緊對心腹說:“快去請相王、太平公主來。”≈ap;lt;p≈ap;gt;
然後,她擡頭看還是一臉不明所以的廬陵王,心裡十分恨太子不争氣。都被人算計到頭上了,他還反應不過來,圈禁十三年,他竟一點長進都沒有嗎?≈ap;lt;p≈ap;gt;
上官婉兒隻能明示:“殿下,東宮失火,恐非吉事。請太子示下。”≈ap;lt;p≈ap;gt;
廬陵王終于感覺到不對了,趕緊說:“快跟過去看看。”≈ap;lt;p≈ap;gt;
趙公公帶着人趕到着火點後,立刻安排人取水、滅火,所有行動一氣呵成。等廬陵王和上官婉兒趕到,隻能看到濕淋淋的地面,具體如何起火已無從得知。≈ap;lt;p≈ap;gt;
趙公公看到他們來了,毫不意外,笑着道:“太子,上官才人,火已熄滅。老奴不才,讓貴人受驚了。”≈ap;lt;p≈ap;gt;
上官婉兒皺着眉,拿不準趙公公葫蘆裡賣什麼藥。這時,趙公公身後一個小太監突然喊道:“公公,這裡滲水。”≈ap;lt;p≈ap;gt;
趙公公回頭,果然看到有幾塊地磚不積水,水順着磚縫流下去。趙公公大驚失色:“這是什麼?”≈ap;lt;p≈ap;gt;
上官婉兒臉色大變,終于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麼,然而已經太遲了,小太監三下五除二撬開地磚,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積着水的台階若隐若現,通向未知的黑暗。≈ap;lt;p≈ap;gt;
趙公公轉身,看向廬陵王:“太子殿下,這是什麼?”≈ap;lt;p≈ap;gt;
廬陵王也想知道。女皇派人秘召廬陵王回京,後來才将韋妃和孩子們接過來。他們住入東宮沒幾天,地方都沒認熟,哪能知道這裡有間密窖呢?≈ap;lt;p≈ap;gt;
上官婉兒看到廬陵王的表情就知道壞事了,她試圖阻攔趙公公:“公公,今日畢竟是冊封太子的喜日,吉時馬上就到了,不如先行正事,等冊封結束後再禀明陛下,詳查此事。”≈ap;lt;p≈a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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