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槐聽勸跑了,劉淑蘭卻沒有那麼快停下來。她找不到人,就跑到李大槐家門口破口大罵,大槐爹也不在家,劉淑蘭就把大槐家的狗罵地不敢出門。
傳說當時劉淑蘭是被自己的親爹和大伯訓斥回去的,事實上很多人錯過了一個重要細節,那就是當時張元戈也出現在現場。
劉大柱和劉老栓一行人押着王保成,推着牛打村口路過的時候,劉淑蘭看到隊伍裡有張元戈的身影,立馬自己就噤聲了。
“姑娘家蓬頭垢面的,你不在家裡待着跑這來幹啥!”
劉老栓遠遠看到大蘭拿了把鐮刀站在那裡,一邊的辮子散開着,鞋都跑歪了,氣就不打一處來。
姑娘家沒有姑娘家的樣子,成何體統。
“吆,這是你閨女啊,長得還挺俊的。”
已經被捆得像個粽子一樣的王保成邪魅地沖劉淑蘭一笑,滿臉輕浮。還不等老栓兄弟倆上去揍他,張元戈就在後面飛起一腳,把王保成踹倒在地。
“你給我老實點!”
就眼前這一腳,此刻的劉淑蘭哪還有氣,她隻覺得心底突然升騰出一股暖流。大蘭眼神羞赧地低下頭,把散亂的頭發往後攏了攏,轉身回奶奶家去了。
“姐,你等等我!”
身後的李荞趕緊小跑着追了上去。
到了家,劉淑蘭就迫不及待地把她爹已經抓到賊的好消息告訴了奶奶,特意提到幾個知青把偷牛賊看地死死的。劉老太激動地來到院子裡,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虔誠地沖老天爺磕了個頭。
“太奶奶,昨夜你有沒有起一卦,算算牛能不能找回來?”
李荞站在旁邊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太奶奶能給别人算,總不會不給自己算吧。
她見太奶奶起身困難,趕緊上去扶一把。
劉老太站起來在竹椅上重重坐下。
“我呀,還真試了一下,可它偏偏就是不上挂,鬧得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心誠是肯定夠的,劉老太猜想大概是事情落到了自家頭上,她因為擔心兩個兒子過于焦慮,心神煩亂、意氣不專才造成了卦象混亂。她一連試了幾次就是不上卦。
“不過算出來又能怎麼樣呢,人這一輩子知易行難,就算明知道結果,想要逆天改命哪有那麼容易。”
老太太輕歎口氣,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
劉老太自幼是跟着自己爺爺長大的,她爺爺就是遠近聞名的卦師。劉老太從小就學會了六爻八卦,對周易和梅花易數也略知一二。
隻不過後來家道敗落,父死兄亡,爺爺過世的時候特意交代過她,絕不許她走自己的老路,不要洩露天機。所以平日裡劉老太隻給人看人物走失,絕不問前途命運。而且不管人家來幾次,都是分文不取。
“那,到底能不能逆天改命呢?”
李荞不甘心,她蹲在太奶奶的腳邊,仰頭看着她,耐心等她回答。
自己此番介入,幫大爺爺找回了牛,免去牢獄之災;又把李大槐勸離了村子,開啟另一段前程。這算不算道反天罡,逆天改命?
“請問,張元戈在這裡嗎?”
劉老太還沒說話,院門處卻響起了敲門聲。
祖師倆一轉頭,看見一個姿容豔麗的女子正站在門口,年紀看起來二十上下,身段窈窕,五官秀麗。身上穿着知青特有的綠色軍裝,背着一個帆布包,脖子上還圍了一條紅色的圍巾。
劉淑蘭在堂屋裡聽到有人找張元戈,也走出門來,手裡還拿着一把掃帚。
“姑娘,你是來找小張同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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