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寨的另一旁,民夫營帳。
不同于中軍營帳附近的熱鬧非凡,這邊十分安靜,安靜到死寂。
正值壯年的民夫們坐在各自的營帳前,聞着空氣中誘人的濃郁豬肉香味兒和酒香味兒,他們隻能是就着水囊裡的水,吃着硌牙的幹餅子。
沒有人主動的說話,氣氛十分的沉悶。
他們也想吃肉,也想喝酒,也想去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圍着篝火跳舞。
也想和驸馬爺那樣的勳貴大人物稱兄道弟,推杯換盞!
那該是怎樣的一種滋味啊。
一片沉悶中,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反思一般說道:“大将軍表彰大會的時候,喝酒吃肉獎賞,一樣也沒有差過我們,怎麼這一次,我們落了個清冷,不解啊!我們一直勤勤懇懇,也未曾在行軍路上拖後腿啊。”
“是啊!路上夥房造飯的時候都帶着我們,如今喝酒吃肉不帶我們,還真被閃了一下腰。”
“将軍也沒有明說啊,他若是明說,要我們做什麼就能和那些兵士一樣待遇,我們絕對會做的。”
這些民夫很多人裡面也有奔城“馬匪”的人頭,得了百兩的賞錢,是真是得了趙坤乾好的。
這種好,很上瘾。
都感覺那銀子來的不真實,很夢幻。
參戰沒拿人頭的,也有獎賞,也參與了魚城的表彰大會,吃了馬肉喝了美酒。
都很高興。
相比于酒肉,他們是更希望那種被跨越階級式認可的感覺。
“我想到了!”
有人突然喊了起來。
周圍人連忙催促:“什麼?還不快說!”
“平庫宅溝的時候,我們民夫都在營裡面沒有出去,沒有參與,所以,這一場宴會相當于是庫債溝的慶功宴!我們也就沒了資格參與。”
“可是,我們隻是民夫而已啊,将軍未有号令,我們怎能幫忙?”
“你說到了點子上,是啊,我們就隻是民夫而已,我們不為将軍效力,流汗流血拼命,将軍是當朝金珠公主驸馬、是忠勇侯、忠勇将軍、南荒城太守城主,還是咱們大石皇帝陛下眼前的紅人大佞,他憑什麼拿出皇帝對他的獎勵犒勞我們民夫?
那是皇帝給他的獎賞,換做其餘的任何将軍,他們都是會收入囊中,都不會拿出來。他拿出來犒勞将士,我們沒有付出,又有什麼資格享受?”
民夫們一陣平靜。
現在,他們豁然開朗。
是啊。
他們是民夫啊。
想要被看得見,要想得到那些兵士們有的待遇,就要付出啊!
想吃!
要吃!
許多民夫的心中都燃起了火焰。
因為在趙坤乾這位主将這,所有的付出,都能被看得見,付出,就有回報。
也同樣是付出,才會有回報!
他賞罰分明。
有功會賞。
沒功,也不會是做爛好人,随意的亂給好處。
有漢子大吼:“下次有難,我們也當頂起來!”
“當是如此!”
民夫們紛紛附和。
還有一塊地方,是郡馬張賽手下的營地。
張賽也沒吃上皇帝賞賜的豬肉。
做了虧心事,害了奔城那麼多馬,他心裡面害怕啊,天天在防着刺殺。
但他是誰?
他是石都首富張中書之嫡子。
趙坤乾不給送肉來吃。
他就差人進了盤城買。
張賽在營帳裡,帶着幾名高手,圍着爐子上的大鍋,吃得滿嘴流油。
至于手下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是趙坤乾的。
在石國的王公貴族乃至商賈的眼裡面,非其同類,那都不算是人,命如草芥。
怎麼可能是自掏腰包去管那麼上千人的手下大口的吃豬肉,大口的喝美酒?
給能吃的飯吃,就不錯了。
下人們聚在一起,心照不宣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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