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溪月反問她,“那你呢?你以為他是真心喜歡你?”
水明霞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在客棧,是他親口對我說,一朵快要枯萎的花,不應該埋葬在荒無人煙的地方。
隻要換個花盆,枯萎的花也能重現生機。我心甘情願跟他回來,卻發現他身邊的花不止我一個,以後還會更多,多到讓我發瘋。”
“你就沒想過要離開?”
“我當然想過,可是、可是他說,我有着不清不白的過去,如果我走了,隻要是我到的地方,就會有無數人知道我的過去。
也隻有他不會嫌棄我,給我一個容身之處。隻要我聽話,他還是……對我很好。”淚水順着水明霞冰涼的臉頰滑落在地。
要控制一個人,囚禁身體是下下策,牢牢掌控住一個人的思想,讓這個人即使在他身邊吃盡了苦頭,受盡了委屈也不願意離開,這才是真正的控制。
“他不過是給你一巴掌,再給你一顆甜棗,把你貶低的一無是處,讓你心甘情願留在他的身邊,你以為他這是愛你,不過是把你當成玩物一樣控制罷了。”
水明霞睜着一雙空洞而又震驚的雙目,呆了半晌。
顔溪月繼續說道:“既然你不想留在這裡,我更不願,何不一起逃出去?”
“逃出去?我們……”
水明霞眉心緊蹙,在屋内來回踱步,“我不像你,會功夫,有人陪伴,我出去了又能去哪?萬一、萬一他把今夕客棧的事情都說出去,我豈不是更沒活路?”
雖然她神色緊張,但不難看出,她已經動了想要離開的心思。
“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你的過去。他現在沒工夫在乎你的過往,即使你真的走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你在這裡錦衣玉食,扪心自問,你心裡真的快樂嗎?
如果你真心喜歡一個人,你會每天對他動辄打罵,用他的過去當做威脅?”
水明霞搖了搖頭,“我隻知道他最近很忙,但不知在忙些什麼,你怎麼肯定他不會對外說出我在今夕客棧的經曆?”
顔溪月把一行人後來在滄溟島的遭遇簡略對她說了一遍,徐離懷早就在荼蘼山和滄溟島布好了局,全是為了得到雪青葉下珠,包括他曾故意深夜去給自己送披風。
水明霞的眉間布滿陰雲和哀愁,“難怪他說,我的存在是為了讓他想起在客棧的那個晚上,原來我隻是個替代品,現在他也不想再看見我了。”
“你既知道他不是真心對你,也知道今後他身邊的女人會越來越多,不如趁他抽不開身,跟我一起離開這,外面海闊天空,你再也不用被困在這裡,把自己變成怨婦。”
水明霞有些心動,可說要走,還是有些膽怯,“你也說了,他武功很高,你現在也使不出功夫,憑我們兩個女人,怎麼從全是他眼線的宅子逃出去?”
徐離懷交代過所有的丫鬟奴仆,每天送來的軟骨香必須親眼看着顔溪月服下。
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人都是盯梢,若是和這些人發生沖突,招引來徐離懷,就更難以脫身,為了保存實力,隻能智取。
水明霞既有松口的迹象,顔溪月很快便有了對策,才剛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門外就有丫鬟來催促水明霞離開。
水明霞心領神會,假模假樣的罵了顔溪月幾句,便抽身離去。
薛天辰已經在成親王府的私牢呆了整整三天,他不答應去盜雪青葉下珠,就一日不能離開牢房。
他想夏書恩應該也在徐離懷那裡遇到了難處,否則不會這幾天都沒有任何風聲,正焦躁不安時,牢房外面進來兩名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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