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聽到水流輕輕碰擊岩壁的聲音,接着前方洞口豁然開朗,洞外有柔和的光線,水溫也漸漸升高。
我剛想喘口氣,一個長長的黑影向洞口快速地遊來,我不待多想,手中的回風劍剛向前推出兩尺,無鹽已伸手将劍按了下來。
原來是一條不知名的大魚,鼓着大眼睛,從我們眼前洞口一閃而過,戲耍了我們一把。當真是一場虛驚。剛剛經曆了痛苦而漫長的洞穴行軍,神經也高度緊張的我們,此刻才相視一笑,長長地舒了口氣。
當我倆小心翼翼地從洞口遊出以後,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神奇無比的天地。如果不曾親眼所見,打破腦袋也無法想象。
這是一分為二的水下世界。洞口中央左邊的湖水顔色較深,呈逆時針旋轉。中央右邊的湖水顔色較淺,呈順時針旋轉。
光線柔和地投射在左邊的水底,仿佛穿越了七彩的棱鏡。多彩的貝殼、海星等動物散步在柔軟的沙灘上,将水底裝扮成花園一般。我們頭頂的上方,無數的水母在悠悠飄蕩着,恰似仙女撒下的朵朵鮮花,五彩的魚兒漫遊在絢麗的珊瑚叢中,好不悠閑。
而在洞口的右邊,則是另一番美妙景象。這裡水流速度相對較慢,茂盛的水草與類似水蓮的植物一起随波搖曳,婀娜生姿。不知名的小魚在水草叢中歡快地嬉戲。
我倆身處中央,一時竟然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意識到,有身影正在向我們悄悄地靠了過來。
“你們是從樓蘭來的嗎?”湖水裡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我和無鹽這才如夢初醒,轉身往左一瞧,一群人魚模樣的生物遊弋在距我們兩丈左右的水裡。領頭的是一個人魚青年,就是他在向我們問話。
原來南海和大秦國關于人魚的傳說都是真的!他們居然會說樓蘭語。除了下半身拖着長長的魚尾,臂上和背上長着魚鱗和魚鳍,其他和我們人類無異。可想而知,此時我内心的震撼簡直無以複加。
無鹽倒是平靜得很,他沖着人魚青年微微一笑:“不錯。我們本來在牢蘭海泛舟,恰好遇到神秘的黑影,覺得好奇,想看個究竟,便一路跟了過來,不想誤入寶地,還請各位海涵。”
我看到無鹽并沒有動嘴,不清楚他是怎麼說話的。如果要我開口,那就必須将真氣傳到丹田,采用腹語。
“在下追辛,乃是人魚族巡察使,請問貴客尊姓大名?”那人魚青年繼續問道。
“在下無鹽,他是我朋友安子衿,今日能夠幸會人魚族,也算是大開眼界。”無鹽一邊回話,一邊将逍遙環放入懷中。我也收起回風劍,拱手向追辛緻禮。
追辛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二十年了,還是第一次有陸地人類造訪我族,還請二位随我前往王宮一遊。莫葉,你快去禀告大王,就說有貴客光臨。”
追辛身後一個男青年應答一聲,轉身快速遊走了。
我和無鹽對追辛表示謝意之後,跟随人魚們向西邊繼續前遊。
一路上,不斷有人魚男女青年一邊圍着我們前後遊動,一邊唱起了歡樂的迎賓曲。雖然我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但能感覺出來他們的熱忱,于是,輕輕用手在水裡打着節拍與歌聲相和。
這樣一來,頗為消耗真氣。我需要不斷調整真氣和變換姿勢,才能勉強跟得上人魚們的速度。無鹽倒是一臉輕松,一邊遊一邊和追辛在熱情地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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