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曉月似是聞到了一股頭發燒焦的味道,還沒容她再聞再分辨,就又感覺到被火燒的灼熱,緊接着就是渾身的疼痛,不止皮肉疼,骨頭都是疼的,疼的她忍不住嘴唇哆嗦牙齒打顫。
第一反應是這不可能,也不合理。
嗆!
疼!
血腥味!
越來越重的糊味,頭發燒焦的味道,甚至還有烤肉的味道!
一時間她又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大腦一片空白,緊接着身體又輕飄飄地了。
她不是死了麼!
剛才她就是飄在半空中,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自己被擡上擔架,白單子蒙面,被救護車直接送進了自己剛出來的火葬場。
她想跟着救護車去火葬場,結果又看到血泊中撒落的骨灰。
那是李董的骨灰。
自己答應她,要把她的骨灰埋在她農莊後面的小山上,還要再種上一棵小松樹。
她決定還是先把李董的骨灰重新收集起來,再去火葬場,反正裡面還要走手續,走完手續還要排隊。
可她怎麼也拾不起骨灰。
噼啪聲!
焦糊味!
跳動着的紅……是火光!
突然感覺眼前的火光一晃,然後眼前就變成了藍天白雲,入鼻是清新的空氣。
出車禍時明明是下着小雨,烏蒙蒙的天空,怎麼一下子就晴天了?
疼!
疼痛感又回來了。不過和剛才相比,感覺輕了很多,不至于疼得牙齒打顫。
還又有點癢。
骨頭有點癢,皮膚也有點癢。
感覺全身都泡在水裡。
剛才應該不是在爐子裡。
火化沒那麼快。
可能是需要等待交通事故鑒定報告,怎麼沒放冰箱裡,用福爾馬林泡起來了?這福爾馬林一點刺激味都沒有,聞起來還挺舒服的。
身上的感覺有點像是傷口擦了酒精。
都說人死了是有靈魂的。
以前還不信,這回信了。
不但有靈魂,靈魂還有感覺有味覺。
曉月感歎,還真是實踐出真知,可惜不知怎麼和朋友們分享。
托夢?
都跟誰說?
很快,曉月就不疼不癢了。
怪不得送别死人都說“安息”。
還真是舒服,惬意。
是不是睡一覺醒來自己就是個新生兒了?
帶着對下一世的憧憬,曉月很自然地吧唧了一下嘴巴。
水邊一縷微弱的青煙抖了抖,努力保持着它柔和優美的曲線外形,克制了把人叫醒的沖動。
看那嘴角還挂着笑,這是睡的又香又甜又安穩,也許還做了什麼美好的夢。
面對熟悉的面龐,那縷青煙就靜靜地守在一旁。
曉月開始時睡的很沉,後來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有一個和她相貌很像的古代小女孩,像過電影似的,看到對方從出生到十四歲的人生經曆。
小女孩的媽媽,确切的說應該是娘親,和自己的一個病人很像。更巧的是,那病人叫李妍,小女孩的娘親叫李娮,隻是兩人年齡差距很大。
一個想法閃過,曉月因為被“電影”的情節吸引,沒精力去多想。
最後看到女孩被跳躍的火舌包圍,她特别着急。
很快就傳來頭發被燒焦的味道,曉月急得大喊着沖了過去。
她身子一動,驚叫着坐起。
哪裡有什麼大火,周圍都是水。
她竟然坐在水裡。
遠處是山,近處有樹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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