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你說的百草堂,是……”
牛震趕車常去興化縣,對興化縣了解不少。
百草堂的掌櫃李秋和雲來客棧的掌櫃李春認識,關系好像還不錯。李秋偶爾會去雲來客棧吃飯或出診,他是見過的,看着就是個脾氣和善,心地善良的人。
有一次李秋在雲來客棧吃完飯,回百草堂雇了他的車。下車時,李秋付完車錢還給了他一把銅闆的賞錢。
百草堂在興化縣的口碑很好,藥材的價格公道,藥材的質量也好。
這樣的藥堂,這樣的掌櫃,值得信任。
他這腿要是真的找大夫醫治,能不能治好先不說,就是診費和藥費,都是他掏不起的。眼下有免費治療的機會,确實是好事。
可現在一家子的吃喝都指着他趕車掙錢,要是他治腿就必須要歇工,歇工就沒了工錢。那大人孩子吃什麼喝什麼?媳婦又有了身孕,兩個孩子年紀都還小,家底又薄……
牛震一想到現實,剛燃起的希望又在瞬間破滅。
曉月看出牛震心裡的蠢蠢欲動,就不再說什麼。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還是曉月打破了沉默,說道:“牛震,歇的差不多了,咱們接着走路吧。”
“哎,好的嬸子。”
牛震沉悶的答應着,也坐上了車轅,揮起了鞭子。
“牛震,下個路口别拐彎,直走。”
“直……直走?”
“是,直走,往上京城的方向。”
“哎。知道了嬸子。”
馬車朝着上京城駛去。路上曉月和牛震誰都沒有再說話。快到上京城的時候,牛震終于忍不住,先開了口。
“嬸子,地下黑市的事,我真的隻是聽坐車的客人聊天才知道的。我真的沒騙您。”
“嗯,我知道。”
“我,我還聽客人說,那地下黑市要去的話,一般都是找掮客帶着才能進去。要是嬸子真想去,我知道一個掮客。”
“什麼時候方便帶我去找他?”
牛震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說:“嬸子,我和那人原來也不認識,就是他坐過幾次我的車,臉熟了就聊了幾句。他說我趕車遇到的人多,可以幫他介紹客人。如果能成功,他會給我好處。”
“我隻知道如何将人帶給他,其它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而且……而且嬸子您是我帶過去的第一位客人。”
“牛震,你放心,今天這事不管怎麼樣,嬸子都不會怪你。現在要是方便,就帶我去找他。”
牛震聽出曉月話裡的果斷和堅決,也嗅到了語氣中的淩厲,便不再推辭和猶豫。他用力向空中甩出個鞭花,催着馬跑起來,同時還大聲地說了一個“好”。
幾句簡單的對話,讓牛震感覺到一個不一樣的“嬸子”。
一個人敢去地下鬼市,車裡的嬸子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不簡單,我的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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