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鋪子的營生越來越差了,龍虎城就像是一條風雨飄搖的小船,随時可能傾覆。
清河街上有幾家店鋪已經開始整日關門,不再做營生。
秦九淵到家時,鋪子裡隻有兩桌食客,往日裡這個時辰本應是生意最好的。
這讓他隐隐開始擔憂,如果沒了客源,家裡的開支就無法維持,到時候吃飯都會成為問題,還有雙熊幫的保護費,官府的苛捐雜稅。
草民之所以日子苦,正是因為這些一睜開眼就需要上交的銀錢,你不吃不喝可以,但這些銀錢卻不能差了分毫。
“淵兒,今日不忙,你就不用來招呼了,快去休息吧。”
母親總是怕累着兒子,哪怕是他已經長大。
秦九淵正準備去後院習武,門外一陣竹杠聲傳來。
“嗒嗒嗒嗒嗒、、、”
幹透的竹杠敲擊地面,卻傳來一陣沉悶而令人煩躁的密集聲響。
秦九淵眉頭微皺,看向門外。
一股酸臭刺鼻的濁氣襲來,幾位衣衫褴褛的乞丐圍到了門口。
“行行好吧,給點吃的吧。”
“大爺發發慈悲吧,我們都快餓死了。”
幾個乞丐将門口堵的嚴嚴實實,連聲讨要。
秦金牛聞聲匆忙感慨,一臉苦澀的說道:
“列位兄弟,今日已經是施舍過兩撥了,小店利薄,諸位改日再來吧?”。
秦金牛好聲好氣的陪着笑臉,即便是對待這些乞丐,也沒有一絲的趾高氣昂。
店裡的幾位客人都已經有些不滿,那乞丐身上的味道着實有些難聞,嚴重影響了他們就餐的心情。
“老梆子,我們都快餓死了,你就不能發點善心嗎?”
“就是,前面兩撥跟我們有什麼關系?他們讨到了食物,我們不還是要挨餓嗎?”
“快拿些吃的來!”
這六個乞丐鬧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語,愣是要讓秦金牛下不來台。
秦金牛心中發苦,他人雖老實,但眼力可不差,這六個乞丐中,三個都是之前來過的,這是硬要把他這裡當成打秋風的寶地了。
“今日确實沒有吃食了,你們還是快些離開吧,不要影響了店裡的客人。”
秦九淵看出端倪,上前一步。
他剛才暗中打量,發現這六個乞丐雖然埋汰邋遢,但身子骨卻十分健壯,一點沒有食不果腹,營養不良的樣子。
“嘿,我說小兔崽子,你們家怎麼就這麼摳唆呢?今天若是不施舍點食物,看我們怎麼把你們家的生意給攪黃了。”
彭乘手中竹杠往前一擡,指着秦九淵的鼻子說道,那樣子當真是嚣張至極。
一個乞丐,上門讨飯居然都這麼硬氣,這世道真的是亂了。
秦家鋪子本就客源不多,再讓他們這麼一鬧,更沒有生意了,反倒是外面看熱鬧的不少。
店裡的客人匆匆結了賬,不願意趟這渾水。
誰知道他們想要離開時,卻被幾個乞丐攔住,不讓他們從前門離開。
“讓開!”
秦九淵冷聲道,如果連食客的進出自由都無法保證,恐怕今日這一鬧,以後也沒人再敢來他們店裡了。
所以秦九淵必須站出來,因為這店鋪是他們家最後的活路。
“跟誰在這大呼小叫呢。”
“你特麼想找死不成!”
“小兔崽子。”
六個健壯的乞丐咋咋呼呼,拿着竹杠就要上前來推搡拉扯秦九淵。
秦九淵早在外面的人群中也看到了雙熊幫的狗三,還有之前的劉山虎和馬忠。
劉山虎碰上秦九淵的目光,他的眼神一片冷漠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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