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
“秦将軍,不知你可否還記得這個地方?”
韓曦甯一襲華裳加身,額間處點的花钿栩栩如生。她站在杏花樹下打了個圈,輕盈的水袖跟着擺動,美得宛如那天上的仙娥般直叫人移不開眼。
“記得。”秦仕淵面無表情地說道,早知道約他的人是韓曦甯,他定不會貿然前來赴約。
韓曦甯笑道:“如今約你見上一面還真是件難事。”
說着又轉言:“逾之哥哥,想來你也聽說北越那幫潑皮又來了吧?如今皇兄還在同他們周旋,倘若你說願意娶我為妻,我便立刻去向皇兄賜婚。”
“熙甯,你不要再胡鬧了行嗎?”聽到“賜婚”二字,秦仕淵面上有點不知所措。
“我胡鬧?”韓曦甯怒極反笑,“秦仕淵,你騙得了自己騙得過别人嗎?”
“……末将該走了,殿下自便。”
這一回,他又頭也不回地走了了。
韓曦甯心中怒火無處可洩,隻得一直往湖裡扔石子,将湖中鯉吓得四散奔逃。
直至寶訓匆忙跑來,方才休手。
“殿下,婢子聽說太後那邊似乎是已經應下與北越和親一事了。”
“!怎會如此?”
……
夙甯宮内,阿琅推門而進,還伴着一聲沉重的歎息。
“太後娘娘,熙甯殿下已經在殿外跪了好幾個時辰了,婢子瞧着這天也快落雨了,您真不打算見她?”
鄭太後歎道:“讓她回去吧,哀家是不會見她的,和親不僅是她和北越太子兩個人的事,更是事關兩國大局,你也看到此番北越太子親自前來分明就是向我們擺明了北越的态度,哀家——也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韓曦甯的聲音。
“母後,這宮裡頭除了六哥以外就數您最疼兒臣了,您忍心讓兒臣跑去千裡迢迢的北越一個人過着無依無靠的生活嗎?”
“求母後收回成命!倘若您不答應,兒臣便在這長跪不起!”
話音剛落,天邊時不時傳來悶雷滾動的聲響。不多時,大雨傾盆而至,把韓曦甯全身上下都給澆了個遍。
然而韓曦甯仍舊跪在原地不起,任憑寶訓如何勸都無濟于事。
“求母後收回成命,兒臣不願和親!”
“求母後收回成命!”
“兒臣不能嫁去北越……”
任憑韓曦甯在外頭把喉嚨喊啞了,殿内始終不給任何一點回應。
忽然,她發現頭頂上的雨停了,擡頭一看竟是一把傘為自己擋住了雨。
韓曦甯以為替自己擋雨的是秦仕淵,欣喜若狂地轉過頭去。
“我就知道……”
當看清來人的面容時,她眼底的那抹光亮在頃刻消失得無影蹤。
“阿甯,你這般作踐自己又是何苦呢?”
因着替韓曦甯擋雨,韓煜修身上濕了一大片。
韓曦甯滿眼婆娑,拽着韓煜修的衣角,苦苦哀求道:“皇兄,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幫我去勸勸母後好不好?我不能嫁…不能嫁去北越!”
“……這次恐怕連朕也無能為力了。”
韓煜修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為了她好,他實在不忍韓曦甯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如此自降身份,作踐自己。
“所以呢?連你也要犧牲我的幸福?就為了那什麼所謂的家國大義?”
韓曦甯氣得直接把韓煜修連人帶傘推至一旁。
“說到底,你們都是一樣的…一群鐵石心腸的家夥!”
韓煜修竟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還不等他開口,便見韓曦甯兩眼一黑暈倒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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