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後的小屋内,幹淨整潔,清新的味道,環繞不散。
葉玄打開了瓶蓋,猶豫了一下,張開嘴,開元液流入肚内,無味,有飽腹感,渾身暖洋洋的。
不一會,劇痛先是從心髒處最先吹響了進攻的号角,感覺像是一把刀,刺入,又拔出,在刺入。
葉玄的另一半靈魂,李悟為了抵抗鮮血的誘惑,每次沖動發作,都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用堅強的意志與藥物幫助,抵抗心魔召喚。長年累月,鍛煉出對痛苦的抵抗力。
周圍的小屋傳出了一聲聲慘叫,而葉玄沒有跟随大衆的腳步,獨自堅持自我咬牙忍耐之道。
接着,劇痛發起了全面總攻,整個身體一會如被扔進火中燒烤,一會又像是扔進嚴寒中吹打。
葉玄蜷縮身體,眼睛瞪的溜圓,緊緊咬牙,面色慘白,汗如雨下,說不出的可憐與悲慘,卻沒有叫出一聲。
李悟的經曆告訴他,面對劇痛時,最佳的辦法,轉移注意力,越是對痛苦臣服,便會痛不欲生,沉淪在它的威力下,不能自拔,最終摧毀意志,走上絕路。
葉玄回憶起從小到頭生活的點點滴滴,嘴裡咿咿呀呀,小小的孩子,學走路,跌倒,父親笑着,鼓勵他爬起來,繼續前行。第一次拉開弓,雙臂疼痛,父親嚴厲的話語響在耳邊,不許喊疼,堅持住。
冰天雪地,寒風冷冷,與父親并肩作戰,潛伏不動,等待獵物上鈎前的緊張與期待。
十幾年的經曆,如雲煙般飄在腦海裡,酸甜苦辣,其中滋味,隻有自己最懂。
生活是一首歌,又是一杯苦澀的美酒。
葉玄沉浸在回憶的海洋裡,遨遊,享受,感悟。想到開心事,咧嘴笑了,想到傷心事,歎息,眼眶濕潤。
漸漸的,他忘記了痛苦,品味着曾經的過往,在逝去的時間長河中,撿起自己珍視的往事,撫摸着,牽動着心弦的方向,随之流轉。
繁星點點,三月的天氣,微帶溫暖的風兒,移動着身影,拂過一座座院落,驚動了還未沉睡的萬物。
某間不大的院落中,人影翻飛,劍氣縱橫,劍光明亮,那人起起落落,身姿潇灑,騰空時,如仙女奔月,落地揮劍時,如斬碎敵陣的猛将。動靜之間,宗師氣質,展現無遺。
腳步聲輕輕響起,一個貌美的侍女,走在青石闆路上,探頭探腦。
“偷看什麼,還不過來。”練劍之人,停止動作,月光照在她的美臉上,更添幾分讓人心動的風采,隻是渾身散發的殺氣,讓人避而遠之。
侍女跟随多年,适應了主人外露讓人恐懼的氣息。
“他怎麼樣了?”美人問道,正是安平公主,李碧瀾。
什麼人值得帝國公主關心?
“奴婢打聽了,葉玄一天,沒有叫一聲。奴婢好奇,他是不是死了,湊近屋前,透過敞開一條縫隙的窗戶,往裡看了一會,見葉玄在地面掙紮,抵抗劇痛,卻不像其他人那樣,大喊大叫,痛哭流涕。他也被痛苦折磨的難受,卻似乎,似乎正在駕馭痛苦。”侍女斟酌用詞回答道。
侍女還記得當時偷看的第一感覺,葉玄很像一個人,自己的主子,安平公主,李碧瀾。
外人都羨慕主子的身份,地位,還有那一身技壓群雄的劍術。可他們哪裡知道,主子拜名師學藝,吃了多少苦,忍受了多少痛。
聖王昆山,是位慈祥的老者,但也是嚴師。
他常說,高手之路,要學會駕馭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力量,比如心魔,痛苦,名利的誘惑,狂妄自大,等等。
為此,昆山制定了相應的磨練計劃,其中之一就是對痛苦的忍耐,适應,最終駕馭它,使痛苦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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