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攤主張了張眼,并未仔細端詳,而是露出一臉淳樸而深沉的笑容,慎重地言道:“此枚影青靈瓷碎片,乃是我攤上之瑰寶,相較于其他瓷片而言,其價值自然更高一些。”
見林之在攤前搗鼓了十數分鐘,最終唯獨挑出了這塊瓷片,攤主心中自知此人并非易于糊弄之人。縱然有機可乘,亦不會輕易錯過收取重利的機會。
林之雖在講價方面經驗尚淺,但也絕非可以任意宰割的對象。一聽攤主之意,立即将手中握着的青色靈瓷碎片放下,擡首問道:“你所謂之‘高’,究竟幾何?”
“嗯……”攤主面露猶豫之色,瞧見林之的反應,便明白他并非财大氣粗而又懵懂無知之人。若開出天價,林之極有可能拂袖而去。畢竟,這僅是一塊瓷片,而非獨一無二的完整瓷器。就算是一件完整的瓷器,價格再高也有其合理之處。然而此刻,林之感興趣的卻僅僅是一塊瓷片而已。
這枚影青瓷片誠如攤主所述,确屬品質出衆的瓷片。然而在這千年瓷都之地,此類瓷片并不罕見,反而是俯拾皆是。這影青瓷正是瓷都特産,曆年累月,在周邊區縣已發掘出三百餘處窯址,影青瓷碎片遍布各處。
更别提其分布範圍之廣,除瓷都之外,東北、華北、黃河以南至長江流域等地均有發現。人們深知,無論何物,一旦泛濫成災,便不再顯得彌足珍貴。因此,攤主思量片刻後,才緩緩展開手掌道:“怎麼說也要這個數目。”
“五枚下品靈石?”林之佯裝不解。
“哪裡能呢朋友,我進這批貨的成本,都要不止這個數。”攤主啼笑皆非地回應:“我是說五十枚下品靈石。”
“我看你這塊瓷片八成是從昌江河邊撿來的,根本不值五枚下品靈石。”林之并未退讓,淡然回道:“難不成我臉上寫着‘肥羊’二字,你就這般狠心砍我?這小小一塊瓷片,尺寸不過我手指大小,頂多我出五枚下品靈石。”
攤主見林之與自己講價,非但沒有不滿,反而暗自欣喜。在他看來,顧客肯讨價還價,恰恰意味着有意購買。唯有如此,生意才有成交的可能。
就在攤主尚未開口之際,林之又接着說:“我并非隻想買這一塊瓷片,倘若價格合适,我也不願再費時費力四處尋覓,幹脆就在你這裡多買些。否則,我還真不信偌大的古修士交易集市裡,隻有你一家攤位上有售影青瓷片。”
“那你打算買多少?”攤主猶疑不定,顯然已被林之的話語打動。
“二三十塊吧。”林之舉重若輕地答道:“我想看看能否用這些瓷片拼湊出一幅靈瓷畫卷。”
“你拿古瓷碎片去拼湊靈瓷畫卷,這不是暴殄天物嗎!罷了,我不再多言……買賣自由,你想購入這些碎片自行消遣,那是你自己的事。”
攤主張了張幹裂的手掌,憨厚地笑道:“年輕人,你看我這擺渡生死的攤位,謀生不易啊。這五枚靈石的價位,實在是太過低廉,你能否再多出一些?”
林之瞥了一眼攤主,輕輕點頭,重新報價:“那便六枚靈石。”
攤主連連搖頭,急切說道:“不成,我這瓷片大小不一,若是你隻選那些大的,我可就要虧損慘重了。這樣吧,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我願意減些利潤,二十枚靈石賣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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