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晚,丫頭沒來得及搓的黏玉米,父親都搓了。去木匠家借了手推車,送到磨米廠全磨成碴子。也有一百五十斤。父親付費還欠八分錢。就用糠頂了。父親送車的時候裝了五斤給木匠。也不能白用車不是。
到了周五,父親就趕緊找郭爺撈魚,郭爺樂壞了。
終于挨到周六下班了,父親回家吃點涼飯。就打包裹。給自己留點魚,撒點鹽拌一下就不用擔心壞了。剩餘的都裝進布袋裡。裝了五十斤黏子。兩樣放在一起打成背包。就飛奔而去。
丫頭到了下午,就焦急地盼着,已經到大門口望了好幾次了。老叔和一群孩子在門口玩捉迷藏,丫頭索性不回屋了,看熱鬧,消磨時間。
突然,老叔喊了一聲:“大哥回來了。”丫頭一驚,扭轉頭,父親已經來到眼前:“等我?是想我了嗎?”丫頭嘴硬:“沒有,我看熱鬧呢。”父親撫摸一下丫頭的頭,“呵呵!都在臉上寫着呢,騙不了人的。”丫頭做生氣狀,“那還來的這麼晚?”父親看着丫頭:“我把黏玉米都磨了,一百五十斤呢。我帶來五十斤,你的口糧。你盡可以吃飽。”父親三指擋住口型,“别說我開荒地的事。”丫頭點頭,示意明白。
丫頭用雙手幫父親向上托着行囊。倆人一起走進屋。拆開背包。魚得先拿出來,要不,米也就腥了。
丫頭笑着說:“我猜一猜,你不會用黏碴子做飯。對吧?”父親擰了一下丫頭鼻子,“鬼機靈。呵呵……”奶奶見到米,喜歡的了不得。
爺爺下班回來,奶奶就讓爺爺看米“一飛背來的,多好的米。”爺爺真的不知道父親怎麼會有這麼多米,就問了一句?丫頭瞪眼看着父親怎麼才能破這個局。父親心想,這個丫頭在看熱鬧?學壞了,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看着丫頭,壞笑了一下“喝,嘿……”還是得應爺爺呀,别看前段時間好脾氣,要是知道有開荒地,而且産的糧食換家具了,那自己的皮被剝了都是輕的。父親笑着說:“我不是在隊裡兼會計嗎?隊裡給的工錢。”丫頭瞬間捂嘴,别過頭去偷樂,這人撒謊都不帶臉紅的,都不用打草稿的嗎?。不過,這個理由還不錯,說得過去。
父親說:“我不想有人說丫頭是白吃飽,合起夥來餓着她。”父親還真是欠揍,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是欺負老子軟弱,不削他了是嗎?丫頭緊張地看着老三位,特别是爺爺漸漸陰沉的臉。有道是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他這是愣往老子心口窩上杵啊!這槍口要是噴出子彈來,可夠他喝一壺的。奶奶急忙圓場:“過去的事,提它幹啥?現在丫頭在這兒挺好的。”父親心想:丫頭本不該在這兒,還不是怕你忙不過來,這一家子,吃飯人多,幹活人少。算了,既然都做了決定,多說無益。父親還是補了一句,“我說話算數,說給丫頭帶口糧,就一定做到。”糧都拿來了,愛說啥是啥,沒人理會他。爺爺脾氣那是換了血了,要是以前,不把父親身上鑽幾個窟窿,都不會解氣的。這嘚瑟的,不就是拿點米嗎?瞧他能的。太奶心裡忿忿不平,卻不敢嵌牙口縫。這是要改朝換代了,小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以前大掌櫃的霸權被這個兔崽子給挑了。太奶在心裡罵個一百個來回還帶拐彎的。
丫頭看着一個個火藥味十足,哪還敢看熱鬧。拉了父親一下胳膊,“我在這兒挺好的,能吃飽飯。别說了。”直眨眼睛,示意父親閉嘴。她可不想再看到家暴,太恐怖了。好吧,丫頭說話了,也敲打完了,相信丫頭就不會被家人欺負了,他也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教他的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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