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正月,母親跟父親商量,要喂養一頭豬。父親覺得母親真是個敢想敢做的人,欣賞眼前人的同時,還欣慰地沾沾自喜。必須同意呀,這麼能幹的媳婦,咋就便宜了他這個傻小子呢。
其實,屯裡早有人家養豬了。母親張羅的有點晚。當時,養的都是隔年豬,肉很好吃,格外的香,屋裡烀肉,屋外都能聞到肉香。炒着吃,肉肉不粘鍋的。比起現在養的豬,肉質更完美,營養更豐富。
父親是聽風就是雨的那種人,有母親大人做後盾,他就敢沖。聽聞學生家裡豬仔開窩了,二話不說,下班直接去了那個同學家,拎回來一頭二十六斤的黑豬崽。
又不是沒有錢,直接付全款。老牛了。惹得鄉鄰向他投來羨慕的目光。
“還是當老師好,每個月都有進項。”
“就是呗,看人家穿的戴的,都像樣。”
“關鍵還有寒暑假,禮拜天,錢賺得值個。”
“王老師可是個好老師,不是誰都能向他那樣負責的。”
衆說紛纭,父親隻是笑笑,也不做回應。
小豬剛來我家,有點生疏,又剛擺脫豬媽媽的呵護,難過的很。對我們都敬而遠之。父親是匆忙決定買豬崽的,沒有造好豬圈,就把豬領回來了。小豬要在外屋待幾天。小豬黑黑的短毛,又黑又亮。圓圓的眼珠賊溜溜亂轉。趴在父親為它準備的草窩裡,有點動靜,“支棱”就起來,前腿支起身體,後屁股還坐在暖被窩裡,東張西望的,做好了防範。一旦有人接近,“嗖”地站起來,轉圈跑着躲避。
小豬豬最先認識的是母親,給喂食的時候,“哼哼……”眼睛盯着食盆,繞圈要食吃。小豬很聰明,時間久了,跟母親熟悉了,也就不躲避。再見到母親,小尾巴晃來晃去,快活的像個嬰兒。
我和弟弟也慢慢接近它,給它梳理毛發,撓他肚皮解癢。小家夥很快就和我倆熟悉了。不久,便成了我倆的玩伴。
父親利用休息時間在菜園西北角給豬寶寶造窩。用朽木做基木,留了排洩通道,圍了栅欄,摳了食槽,支撐一頂草帽子房蓋,豬的卧室,活動場和餐廳都是露天的。
半月之後,小黑離開了我們的家園,去了它的居所。他自在地在豬圈裡閑逛着,挺喜歡的樣子。
母親每天要出去打豬草,拌些糠皮就可以喂豬。徽菜,刺菜……母親會晾嗮很多,冬季泡發了,可以喂養小豬。小黑就有了儲備糧了。每每這時,我和弟弟就要被拴在窗台邊玩,等待着母親打豬草回來。
父親買了疫苗,針管。定期給小豬打,預防疾病。小豬和我打疫苗一樣,鬼哭狼嚎的。得母親幫忙按住它的身體,父親行針。看來還是弟弟特别憨,每次打疫苗,他看着漂亮護士就笑。等拔針的時候,眼淚才在眼圈打轉,癟癟嘴。護士小姐姐拍拍他小肩膀,說:“真帥!”弟弟立馬就含淚笑了。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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