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終于到達目的地,象征希望的電梯門打開,熱浪奔騰,電梯裡的卻黑霧一哄而散,通天塔的外殼已經破碎,露出一個巨大的口子,黑霧就是被這道口子抽走了。而望及黑霧的源頭,是無數正在燃燒的房屋與花花草草,也不知是什麼作為燃物,竟然連那些作為房屋支柱的金屬都被燒融化掉。
電梯裡顫顫巍巍的人群走出,大家肆意呼吸着那道口子帶進來的少量空氣。
“大家都緩緩,休息好了繼續出發。”馮青雲身上已經被熏得發黑,通體見不到一點其他顔色。
電梯裡,林浩身上還搭着幾隻手臂,它們拉住林浩的身體,似乎在挽留林浩,可林浩不想留在這,他用力地甩開那幾隻手臂,大步沖了出來,拼命地大口呼吸,沒隔多久又立馬沖回了電梯,他想将那些失去意識的人拖了出來。
直到林浩往返了三次後,人們才發現,電梯口已經暈倒了三個人,他們渾身發黑,嘴裡還吐着白沫,看不出一點人樣,輕摸他們的脈搏,已經沒了動靜。
林浩發了瘋地給倒地的三人做着心髒複蘇,喃喃自語:“馮青雲,誰教你火災的時候坐電梯的?都他媽的死三個人了。”
一衆人等這才回過神來,眼巴巴地看向馮青雲。
“隻有坐電梯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到這。”馮青雲站得筆直,眼裡沒有一點悔過與歉意,“他們死了是他們命不好,怪不得我。”
這就是馮青雲為什麼要快速拿下指揮權的原因。他要以最快速度到達火災現場,就不能給人思考和反駁的時間,隻有這樣,才有機會取出研究所裡那些讓人魂牽夢萦的資料。至于死幾個人,他不在乎,死了也就死了。來之前他就說過,資料比人命貴。
馮青雲不在乎,可林浩在乎,他躺倒在三具屍體旁邊,放聲痛哭,“這他媽是三條人命啊。”
“浩子,他們選擇了要跟來,就要自己負責任。”馮青雲眼神冷峻,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一向都是這樣的特立獨行,為達目的不罷休,更别提死的是不熟悉的人。
“馮青雲,你他媽的……”林浩難得地罵了一句髒話。
“林浩!你還想多死幾個人嗎?”馮青雲大吼,他沒時間繼續在這磨蹭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事後我自然會擔責任。大家都是奔着研究所裡的資料來的,想去的那就一同去看看。你要是不想去就擱這呆着。”
林浩順着這話原地坐下,把目光投向燕雲青、李元昊等人,他們都搖搖頭,再看其他人,也是搖頭。
“林浩,其實馮青雲說得沒錯。願意來星火的人,有幾個怕死?有幾個不想去研究所看看那些資料?每年研究所就招生那麼幾十個新生,大部分人都沒有機會來研究所的。我來星火也有兩年,今年就要畢業了,我不想到時候連研究所長什麼樣都沒見過。”
林浩身邊,胡旭拍了怕他的肩膀,站起身來,跟着馮青雲走了。
“浩子,我想搞死家族裡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就不能怕死。這次要是找到這些資料了,咱們協會說不定可以繼承過來,搞出點名堂,甚至能建立咱們自己的研究所,我必須得去闖一闖。”
“浩子,我也一樣。”
燕雲青和李元昊對視一眼,同樣拍了拍林浩的肩膀,站起身來,跟随馮青雲的背影離去。
“林浩,我們這些人雖然怕死,但是更怕那些資料被毀掉,它們是老輩人的結晶,比咱命都貴。”
剩餘的幾人也都同樣拍了拍林浩的肩膀,然後離去。
濃煙滾滾,一群人灰頭土臉地說着亂七八糟的話,帶着亂七八糟的目的,就打算繼續灰頭土臉地去闖一闖。
林浩一個人坐在地上發了瘋地摳頭皮,他理解不了這群人的腦回路,他們難道就不怕死嗎?難道就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嗎?什麼狗屁資料能比人命貴?
黑霧袅袅,不絕地朝着塔外湧起,黑着臉的林浩一個人坐在地上,略顯落寞。
————
外圍那道巨大的口子抽走了殺人的黑霧,也帶來了供給呼吸與燃燒的空氣,走在前往内圍的路上,一群人都是沉默不語。
“青雲,你這次過分了,總該和大家商量商量的。”
燕雲青跟在馮青雲身後,打破了這份沉默。
“我知道,我對不住大家,之後的所有決策我都會和大家先商量再執行。”
馮青雲騎虎難下,開口回應了燕雲青的質問。
“馮青雲,還是你來做決定就行了,一個隊伍裡不需要兩個聲音。敞開天窗說亮話,我就一個要求,要是得了資料,活下來的人有平分或者擁有查閱的權力。”胡旭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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