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和六年初春,大雪紛飛。盛明帝年老體衰,無力執政,于寒食節傳位于大皇子盛楚江,後世人稱為盛寂帝。
盛明帝昏庸,其子盛寂帝更加殘暴。
盛和二十六年深冬,金碧輝煌的大殿内跪着一個頭發枯燥,衣衫破爛的女人,與周圍冠冕堂皇的大臣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女人眼中恨意滔天,她根本不顧什麼尊卑有别,隔着粗糙的頭發死死盯着眼前坐在龍椅上的人,如果眼神能殺死人,那麼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死了千百回。
周圍恭敬的大臣們全都沉默不語,隻靜靜地看着跪在大殿中形如枯木的女人。
大殿中的女人不為所動,安靜了兩秒後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瘋魔,最後直接扯着沙啞的嗓子喊了出來。
“我父親勤勤懇懇地為國家上陣殺敵。隻要朝廷一聲令下,我父親絕無怨言,沖鋒陷陣。這樣的人怎麼會通敵叛國!”
旁邊的兩個帶刀侍衛将她擒住,但她銳利的目光并沒有雙手被束縛而削減半分。
“我爹被剝皮、抽筋,我娘被玷污、殺害,我弟被溺死,還有我的兩個孩子,竟被你們用開水燙死!”
“他們才那麼小,你們也竟忍得下心!”
蕭妤又想到當時的場面:楊境侯命人壓着蕭妤,讓她親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活生生被燙死。他們的痛苦聲,叫喊聲,還有他們一句句的“娘,救我”“娘,救我……”而蕭妤卻無能為力,她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出來,她低聲下氣地求着楊境侯,卻無能為力。隻能流盡眼淚,一遍遍對那兩個孩子說“對不起,對不起,是娘無能,對不起……”
寂靜的臣群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聲音中帶有不滿、嘲笑和譏諷。
一位蕭妤不認識的青年男子站了出來,不屑的說:“蕭小姐,你就别捶死掙紮了,你爹死的罪有應得,通敵叛國之罪已經屬實,如今還讓你苟延殘喘說幾句話,已經是聖上對你最後的恩賜了。”
蕭妤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得意的男人,不禁對他啐了一口。
“呸!”
“哪來的證據?就因我娘身為梁國人,出身梁國就說她通敵,真是信口雌黃!犯通敵罪的明明是楊境侯!”
蕭妤的目光又轉向皇帝。
皇帝無聊地轉弄他手中的佛珠,如同看跳梁小醜般看着蕭妤:“狡辯罷了,真不知你哪來那麼多力氣。”
“且,如果是楊境侯通敵叛國,那有何證據?”
蕭妤有些無助,但聲音還是洪亮到人人都能聽清:“證據……證據前天就已找好,但……但不知為何,昨日證據離奇失蹤……”
說着說着,蕭妤越感不對,她猛然看向站在一旁正洋洋得意的楊境侯,刹那間一切迷雲煙消雲散。
“我早該知道,我早該想到,證據哪有那麼容易到手,一切隻不過是徒勞罷了……”
楊境侯先是和皇上請意,得到皇上允許後不急不慢地走到蕭妤面前,俯下身子在她耳畔輕輕地嘲笑道。
“你這個瘋樣子和你娘在我身下求饒慘叫的樣子倒挺像,況且是我通敵叛國,那能怎樣?你父親,隻不過是想你我的一隻替罪羊,還有你那兩個小崽子,燙死算是便宜他們了,你知道他們的屍體怎麼辦了嗎?都喂狗了。”
他的聲音說大不大,除了蕭妤,沒人能聽見他說的什麼。
說小也不小,在蕭妤心裡猶如千萬顆巨石砸在心尖。
“畜牲!”
蕭妤有一瞬間的錯愕,後突然爆發起一股力氣,趁侍衛松懈的時候,從衣袖裡掏出唯一一件值錢的東西--海棠發簪。就往楊境侯的脖子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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