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來了東西,我就開始住院了,爸爸和媽媽又大吵了一架。
“你當初就不應該決定讓露露吃藥,這樣好了吧,一吃藥就刹不住閘了,現在還要住院!”
爸爸對我的“生病”開始責怪起了媽媽,又揮舞起了拳頭。在爸爸的觀念裡,是媽媽帶我去醫院看病診斷出的“抑郁症”——後來演變為“躁郁症”,所以責任在我媽媽,仿佛我不去醫院看病就不會有事。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裡就看不到敵人的侵略,似乎危險也會消失。
“住院也是為露露好,你一點都沒有男人的擔當,露露生病不也是因為我們家庭原因嗎?她得病你的暴力基因遺傳也有很大關系,我一直對此對露露感到很愧疚,你不但不改,還變本加厲用暴力處理,隻會埋怨我,你真不是個男人!”媽媽被打後絲毫不示弱,開始用她那瘦弱的胳膊還手抓爸爸。
“我一直說露露沒有病沒有病,我們家族都沒有這個病的基因,我覺得她就是太軟弱,挺過去就好了,你總是慣着她,讓她逃避,現在好了吧,學都上不了!”爸爸怒氣沖天,開始亂砸東西。
“爸爸,停止你的行為,你這樣一直暴力是不對的!”上了高中,得到老師和同學們的照顧,以及被狗狗“沙漠”感動後,我開始漸漸意識到媽媽的辛苦,也隐隐意識到了自己生病後折磨媽媽讓她很難過,媽媽也多次向我訴苦,是為了給我一個完整的家才委屈求全跟爸爸一起過的,于是我維護媽媽道。
“你媽媽那個長舌婦,就知道在你面前,在婆家面前說三道四,弄得我媽都不安心!她就知道搬弄是非,你還幫她!她把你害慘了!我的心在滴血呀!”爸爸先是把桌子推翻,随後摔門而去。
“……”媽媽受不了氣哭了出來,沉默良久,她對我哭訴,“總是要為這家長理短争,我真的累了。”
等我成人上了大學之後,她才把爸爸所在的家庭環境告訴我:“你爸爸總是把他的爸爸媽媽看做第一位,從來都不好好經營這個小家庭。在他眼裡,女人就應當是為男人服務的。
他的原生家庭就是這樣,你爺爺一不如意就打你奶奶,在外面尋花問柳還不允許别人問,你奶奶一問就會得來一頓打。你奶奶早年家庭環境不好,導緻性格軟弱,一直都是逆來順受,所以也就忍下來了,可是現在年代不一樣,女性也應當有反抗的權利。
再者說,你爸爸在外面也沒有本事,隻知道對家裡橫,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他一得意起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說起話來口出狂言,又死愛面子。
得知你生病後那幾年,他發達了,得意的時候還跟我說他想在外面包養女人,再生一個男孩,還不想跟我離婚,讓我幫他帶孩子,我怎麼受得了這種氣,如果不是為了照顧生病的你,為了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我跟你爸爸的關系早就破裂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此時媽媽依舊背着傷忍了痛繼續負重帶着我去醫院住院。爸爸生氣歸生氣,生完氣又忘記自己之前的行為,轉頭心情好了起來,雖然死鴨子嘴硬不肯道歉,但他對我還是有感情的,思來想去還是開車送我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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