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
老太太搭着傅南城的手,祖孫倆一左一右。眼神慈愛卻仍能看出昔日威嚴,80歲高齡依然背脊挺拔,走路不疾不徐。
走了一段路,顔玉蘭指着前面那把躺椅說,“到那坐會。”
傅南城扶着老太太坐下,祖孫倆相倚而坐,隻覺得這時光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老太太似是想起一些往事,望着前方,目光深遠,唇角淺淺浮起笑意,
“城兒,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可調皮了,草地抓蛐蛐、爬樹上掏鳥窩,去别人魚塘炸魚,人老闆提着兩大筐魚來我們家興師問罪。
每天道不完的歉,一樁樁一件件,就沒有你不敢幹的。
我那時真是忍不住想将你暴打一頓,有時又想這孩子膽子怎麼就這麼大呢!”
傅南城隻是笑,靜靜地坐在旁邊聽奶奶說童年的那些胡鬧事。
——
老太太瞥了眼旁邊,一轉眼三十歲的愛孫卻仍沒有結婚的念頭,沒在這話題上繼續,
“城兒,你爸爸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有了你,你大哥下半年就要結婚了。而你如今快三十了,還沒談個對象,奶奶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哦。”
傅南城一聽這話就頭疼,“奶奶……你别老催我,二哥不也還沒結婚嗎?我還不急,不急。”
老太太瞧着孫子,沉吟道,“你二哥談了個女朋友,說是下個月帶她回來,你二哥做事穩妥,我看八成是奔着結婚去的,才準備帶她回來。”
傅南城眉尾微挑,詫異道,“二哥不聲不響的竟談了個女朋友?”
老太太不悅地瞪了眼孫子,“你看,就你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每天隻知道批文件談業務,終身大事還要我給你操心!”
傅南城被訓斥的俊臉微沉,卻不敢反駁老太太。
這個家裡,他誰都可以當場反駁回去,唯獨對這個八十歲的老太太沒辦法,得敬着。
顔玉蘭見愛孫不吭聲了,聲音溫軟了下來,歎息道,
“城兒,你告訴奶奶,你是不是還沒忘記程鑫?
過去這麼多年了,你身邊那麼多優秀的女孩,你看都不看一眼。你之所以拒絕和顧家顧幼薇結婚,是不是是因為她?”
奶奶目光如炬,句句說到傅南城心裡,他竟無法反駁,低着頭不說話。
老太太真心疼愛這個孫子,行事雖離經叛道,但心裡卻是最真誠的。
見他不說話,老太太作為過來人,知道這是将人放在心上了,若有情人能成眷屬,傅家與顧家的婚事毀了便毀了吧。
無所謂。
顔玉蘭垂眸瞥向傅南城,道,“奶奶隻問你一句,此生結婚的女子若是那丫頭,你可願意?”
傅南城耷拉的眼皮一擡,眼眸頓時一亮,喜的如同孩童,
“奶奶說得是程鑫?”
眸中的光隻一瞬間,随即又黯淡下去,無影無蹤。
路燈透過樹葉照在傅南城身上,臉上落了點陰影,看起來落寞又委屈。道,
“沒用的,她心裡……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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