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弩剛剛飛走,一輛紫頂馬車悄然停在雲錦制衣局的門口。
馬車剛剛停穩,一位穿褐色獵裝少女跳出來,不由分說擠到人群裡去,左顧右盼的像在尋人。棉紗遮住她半張臉,可露出來的一雙深目令人矚目。
見到人群中央的雲漠光,那雙深目驟然點亮,然後迅速蹿回車廂,激動的比劃着手語,“确實是她!”
“勒喜,沒想到戈弩是個稱職的領路人,竟然真的找到了她!”沒藏岐咧嘴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這也是他收養戈弩的原因!
眼見主公精神振奮,勒喜喜悅不已,比劃道:“等晚上,我去把她約出來。”
花魁之夜的第二晚,巨鼓之聲響徹雲霄。
三座高台,舞姬依次跳的是從古時傳下來的《大武》《象教田》和《巴渝舞》,苦等的西域敦煌舞沒有出現。
賀然接到公子傳信,立即連夜趕來,将琉璃美人廊所有的舞伎摸排了一遍,特意來登封玉瓊樓向孟松承彙報。除了雲漠光之外,其他人都在場。
雲漠光以心情不佳、舊傷複發、困頓累乏為由,拒絕從衆觀看表演。他不明白,若想幫助柳白櫻,就更應深深的潛伏在他們周邊不是嗎?
賀然介紹道:“中間高台跳《大武》的是夷姜,與白千玉同屆,被視為白千玉最有力的競争者。左邊跳《象教田》的是陶思,舞技中規中矩,是美人廊剛創立時的元老。跳《巴渝舞》的名叫姚夢舒,是個技藝出衆的新人,剛剛一年。”
“敢與夷姜同台較量,這新人倒是勇氣可嘉。”孟松雨贊道,“要知道夷姜有江南小貂蟬之稱呢,賓客如江卿,享盡琉璃美人廊坊主的優待。”
謝無雙補充道:“但在我的印象裡,三年前夷姜因腿摔斷修養,最終未登上花魁榜,消失了足足一年,坊主并沒有為她破例。”
“之所以不能破例,是因為琉璃美人廊的舞姬數量一直控制在十個以内。花魁節初選之後,會有十五人參賽。入選前十才可以留在美人廊,後五名根本沒有入主的機會。所以即便像白千玉一樣,連續五年奪魁,都不敢就此懈怠。”
“哥哥,聽你這麼說,我倒有些佩服美人廊的坊主了。”
“但柳白櫻的出現破壞了原本的規則。為了服衆,柳白櫻今年必須參與花魁節,且拿到前十名。”
謝無雙道:“不,無論柳白櫻如何做,都不能服衆。白千玉年年花魁,仍委身聲色犬馬。相比之下,柳白櫻安坐聞空福祉,内部定會有怨言。”
孟松承道:“所以,薛荻想出來一套新的規則,如果刺殺成功便可取而代之,柳白櫻一定會絞盡腦汁做到。”
謝無雙隐隐有着不祥的預感,“她的目标會是誰呢?”
賀然繼續禀告道:“在聞空福祉建立之前,得益藥齋每月都會送藥草專供美人廊的舞姬使用。屬下查到藥齋賬房管事的下落,拿到了她們常年大量購買細辛、天仙子、馬錢子、天南星等幾味毒藥的證據。公子,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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