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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秋桂飄香(第1頁)

桂樹半畝,初秋飄香。

她曾經問我開在秋天的花是否會冷,那時候正值桂花飄香的季節,風去二三裡,淡淡秋意搖曳于她揚起的發梢,四處彌漫着秋日暖陽的味道。我擡眼看相依在一起星點大的桂花,回答“如果他們覺得冷,會凋謝的,就像桂花到了冬天總會落下一樣。”

“我覺得它們就是會冷。”她沉默片刻,低低的說。

她是一個有些幼稚,有些固執的女孩,于是大大小小不必要的争執在許多不必要的話題裡醞釀,在不起眼的細節裡展開,兜兜轉轉到了最後,不知固執的人到底是誰,我理解她偶爾的小傷感,卻無法說些什麼去安慰,我是多麼與她的秋天格格不入,可是盡管如此,秋天依然一年一年往前走,桂花樹的年輪一圈一圈擴大着,我們坐在名為青春的綠皮火車,滿眼活力。

後來我明白為什麼她覺得秋天裡盛開的花會冷,原因是因為她的秋天冷,她自己冷。後來的一切我無從得知,或許正因為從她口中娓娓道來的細節被我遺漏,零零碎碎拼不成完整的故事,等走了很遠,才發覺身邊的人已經不在。

《南山南》中有一句歌詞,至今還鮮明的留在她給我最後一張明信片上:“你在南方的豔陽裡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近在咫尺,卻似萬裡分隔,最遙遠的距離不過如此。我也給了她最後一個擁抱,不曾料想這個擁抱将她永遠留在那那個秋天,我在那以後的歲月終是感受到了她曾經受過的冷。

“我很感恩有你的時光,但我們一個活在夏天,一個徘徊在秋天,我無法走近你炎熱的夏天裡開懷大笑,你也不會留在秋天等我。”她眼中盛滿釋然和坦蕩,真摯的謝意像鈍鈍的刀刃深深刺痛了我,手松松緊緊,回以歉意,釋然和坦蕩。

我想說,我會的,我會等你的,過往的記憶一幕幕輪流播放,桂花的香氣徐徐被歲月淡化,沉默的告别在斜斜照射下來的陽光裡顯得決絕又溫柔。恍然想起一直是她尋我的夏天和秋天的交界點,包容下我的不解和争辯,一切在發生之前就埋下了伏筆,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分别,沒有毫無征兆的再見。

秋天什麼都沒有留下,隻留下一個她,而她把秋日僅剩的餘溫帶走了。終于明白真正幼稚的,固執的人是我自己,那個自己也一并駐足的秋天,背影成雙。

剩我在往下一輪的四季走去。

遙遙相望,秋桂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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