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一族也在祭祀過祖先後,就帶着族人過來吃早飯了。早飯過後,鼓點再次響起,戲曲開始在村學堂的大舞台開演,附近村莊的村民陸陸續續地來看戲,樟樹頭又迎來了一年中最熱鬧的盛景。
中午的大餐把熱鬧的氛圍推上高潮。尤其是男人們經過一年的辛苦勞作,口袋裡裝滿了銅闆,心中有了底氣。今天完全釋放自我,猜碼行令,喝到盡興處大聲吆喝,甚至唱起了小曲。
外鄉前來看戲的村民如果不回去吃午飯的,午餐也有着落。拿上個村裡備好的大海碗,就可以領上一碗白米飯加上一勺紅燒肉,一勺香芹青椒炒牛肉,吃完了飯還可以喝上一碗大骨蘿蔔湯,别提有多帶勁了。
直到申時初,戲曲的演出才宣告結束,樟樹頭的人群才陸續散去。大人們回去準備年夜飯去了,但孩子們卻沒有回去,他們從學堂的課室裡拿出清掃工具,把樟樹頭一帶打掃得幹幹淨淨,懂事得實在讓人贊歎不已。
更讓林夕瑾欣喜的還在後頭,年夜飯發紅包環節,林夕瑾依照慣例給大家發完了紅包,就迎來了她收紅包的環節。
七婆、夕晖、夕佳、新峰、新岚、葉錦林、春桃每人都給了他一個大紅包,除了七婆的,林夕瑾摸着裡面裝的應該都是銀票,這實屬意外之喜。
守歲後她回空間拆開一看,好家夥,比她封給他們的紅包還大。夕佳、新岚的紅包每人三百兩,其他的也都有一百兩,這些孩子實在懂事得令人心痛。
這幾人還給七婆和安安發了紅包,七婆高興得直抹眼淚,安安則把所有的紅包轉交給林夕瑾。林夕瑾的地位直把他的老哥葉錦林比了下去。
這邊的氣氛好得不得了,但林貴啟家的氣氛卻沉悶不已。一家人也沒有置辦年貨,就着林夕瑾讓夕晖、夕佳送過來的年禮,吃了個年夜飯,給了媳婦、孫子、孫女一人一個紅包,林貴啟就回房躲下了。
眼前掠過前段時間到縣大獄看到的老妻、兒子癡傻的面容,能吃能睡可是頭腦不清楚,連他都認不出來。林貴啟想起林夕瑾三姐弟明媚鮮活的笑靥,心裡湧上一陣挫敗。他深知自己對不起死去的發妻,更對不起死去的兒子,以至于現在連個紅包也不敢給幾個孩子送去。
瑾兒十五歲了,夕晖、夕佳也滿了九歲,自己卻從來沒有給過一文壓歲錢。現在卻年年領着幾個孩子的年節禮和養老錢,怎不叫他羞愧萬分。
兩行清淚從他眼角流淌下來,沒入枕畔,再也無人看得見。
大年初一照例是從孩子們的歡騰開始,一早林夕瑾就讓管家和葉錦林擡出兩大筐福袋,這福袋和往年沒有多大的區别,都是裝滿了花生瓜子糖餅,隻不過銅錢換成了銀瓜子、銀花生,份量更重更值錢了。
來得最早的是興文、興武、興遠、興成、曉文,幾人一上來就給林夕瑾來了個跪拜大禮,弄得她好一陣尴尬。林夕瑾讓嬷嬷送上特意給幾人專門準備的紅包,幾人老實收下了。
可是轉臉間幾人卻同時拿出了給她的紅包,執意讓她收下,說是感謝她給他們分紅。林夕瑾也隻不過比興文、興武、興遠大上那麼三兩個月,興成、曉文年歲更小,實在不願意收他們的紅包,但終究拗不過幾人,也隻能順手收了下來。
幾小子還給了七婆、安安紅包,然後幾人就帶着家裡的幾個小孩到一些長輩家裡拜年去了。
初一晚上,林夕瑾再次從後山坳一飛沖天,直飛京都郊外。
慕容旭已久坐屋脊,望眼欲穿!隻是今夜無日無月,入眼滿眼黑沉,望了個寂寞。
橫笛唇邊,笛聲悠悠,伴随夜的黑傾瀉而出,訴說着悠遠的思念。
似聽到笛聲的呼喚,他盼望着的她穿雲而來。
“慕容旭,我來給你拜年來了!”女孩婷婷立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地說道。
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笑靥,最後停駐在酒窩,似乎想要嘗嘗裝在裡面的酒釀。接着一把摟住她的纖腰,把她按進自己懷裡,久久不願放開。
“恭喜發财,紅包拿來!你該給我紅包了!”林夕瑾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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