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隻是初露血光,接着傷口越來越深。
連一個呼吸都不到,頸上的頭顱已經僵住,眼睛一動不動。
夜裡寂靜無聲,一陣風吹過,天上的雲漸漸散開了,月亮露出來,皎潔的月光撒向地面,也照進了這片竹林。
風吹啊吹,吹到他身邊,像是一雙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輕的力道。
他整個人卻直挺挺地向前傾,徑自倒在地上。
起飛的灰塵落在他的面容。
鳳煙煙此時伸了手。
原本震到空中的鈴铛,在空中旋轉,最後落了下來。
正好落在她手中。
鳳煙煙低頭,拿在手上輕鎮了兩下。
聲音一層層蕩開,靡靡之音,入耳确實很能亂神。
淩雪看到她手上的鈴铛,眼睛亮了層光,覺得新奇,
“姑娘,我先前就聽過,這是‘引魂鈴’,能發出專蠱惑人心智的鈴聲。
通過鈴聲将人誘出,然後再獵殺。”
鳳煙煙對此不屑一顧,“雕蟲小技,不過如此。”
說完,她手上一揚,将鈴铛抛在了空中。
指尖的銀絲是最柔弱無力的東西,卻也最是銳利。
輕巧地從鈴身貫穿,接着指尖一轉,鈴铛裂成了碎片,銀絲中卻挂着一點蠕動的東西。
淩雪看呆了,驚訝,“姑娘,這是……”
“這是蠱蟲。”
“蠱蟲?”淩雪瞪大了眼睛去看,“我一直都是聽人說過用蠱,蠱蟲還真是第一次見。”
她又說,“這麼小的一隻蟲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還真是稀奇。”
鳳煙煙平平,不以為奇,
“這鈴铛就是借着這隻蠱蟲,用内裡催動,迷惑心智。
不過,這隻蠱蟲一般,用它的人能力更差。”
淩雪稱贊,“姑娘知道得真多。”
不過,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淩雪又困惑了,
“姑娘方才為何不問他幕後的買主是誰?”
問清楚了,不是更好?
鳳煙煙淡淡擡了手,借着淩雪手中的火折子,微微的火光将蠱蟲燃了幹淨。
這樣差的蠱蟲,她留着也無用。
“這種隻拿賞金的殺手,見不到買主。
銀錢到手,他除了要殺的人,其餘并不知曉。
留他,無用。”
淩雪點點頭,看了地上人一眼,“那他……”
“就留在這兒吧,以儆效尤,也該讓他們知道得罪不該得罪人的下場。”
淩雪:“是。”
主仆二人走了一段路,淩雪忍不住問,“姑娘,咱們為什麼要幫她啊?
淩雪指的是戚染染。
淩雪念叨着,“咱們跟她并不熟,來往也不多。”
先前,她們也接到了任務,說要殺她。
連畫軸都送來了。
可那天,店裡發生了孫建興和玉娘的事,姑娘不僅沒動手,還出手幫了忙。
現在這殺人的任務,倒是落到别人頭上,别人來做了。
鳳煙煙笑笑,眼睛裡有道柔和的光,她輕輕呢喃,
“因為……我喜歡看她的話本子啊。”
“啊?”
淩雪驚訝,顯然是沒想到這個理由。
可,她記得,當時……好像也沒流行什麼話本子啊!
對此,淩雪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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