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秘境大開的日子僅有三日的時候,婁昕舟收到了念音宴的請柬。
念音是本次秘境的名字,鄭巳律特意取的。
當年那場大戰各門的長輩大部分都是親身經曆過的,這樣取名,少說不是提醒各門一番,這秘境的所有權在昆侖手上,還請諸位安分一些,莫生事端。
宴會依舊設在宴守世界,不過宴請對象變作了各門帶隊來的長老以及被選上的弟子。
婁昕舟對這宴會其實沒多大興趣,凡是無意義的東西她都不想為之花費精力,還是那句話,有這時間,不如打坐。
隻是可惜,作為岐鸢剛收的親傳,念音宴師尊主辦,于情于理她都翹不掉,在傍晚時分就跟着岐鸢和邵雲帆提前進了會場。
念音宴設在晚上,名義上是給這些被選上的弟子一個相互認識的機會,這樣在進了秘境後,說不定還能照應一下。
當然,這不過是各派之間虛假的和諧罷了,實際上,這些來自各門的弟子,更多的還是競争關系,雖說是有可能遇見貴人,可大部分的人還是不願意相信剛認識幾日的人的,所以念音宴最後順利地演變成各門各派間的虛與委蛇。
婁昕舟對此自然是十分不喜的,從宴會開場就一直躲在邵雲帆身後,靠着大師兄周身散發的不近人情的冷意,吓退所有想要上前搭讪的人。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婁昕舟跪坐在席位上打起了瞌睡,頭一點一點的。
這些天她每夜都在打坐修煉,修士雖說完全可以以打坐的形式代替睡覺,但是這種代替并非完全不計代價。
打坐本身還是要消耗能量的,因而若沒有丹藥支持,白日裡就得多吃些,況且以小孩子的身體素質來看,是不推薦長期這樣做的,而婁昕舟已經維持了一個多月,這方懈怠下來,自然開始犯困。
“無聊了?”
邵雲帆的聲音很輕,幾乎是貼着婁昕舟的耳朵說的,暖氣掠過耳垂,小女娃娃意識模模糊糊的,喃喃吐出一個字來。
“癢。”
邵雲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從靈石空間裡翻出一條白毛毯子給她披上了。
他也是知道婁昕舟這些天的辛苦,白日裡跟着師尊練劍,晚上又在房間打坐,他見過暗夜裡湧動的紅光,也不知是天賦使然還是别的原因,小女娃娃身上靈光周轉是常人的數倍。
這次進念音秘境不知要何日才能出來,大乘的秘境他亦沒有經驗,按理說等級越高,花費的時間越久,那下次出來不知道還見不見得到岐鸢。
這段時間是岐鸢清醒最長的一次,估計撐不了多久,又得閉關了。
本來這次秘境他沒打算進去,師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想着徵音師叔修的有情,裡面傳承于自己多半無益,不如留下照看師尊,隻是婁昕舟私下給他說過,念音秘境裡有一物名為玄目,可用以延長壽命,他看着小女娃娃期待祈求的眼神,愣是沒給拒絕掉。
“诶诶诶,是她吧。”
邵雲帆愣神間,忽然聽見有幾個别派的女弟子竊竊私語,聞言不動聲色地看了過去。
“右眼眼罩,就是她!”
“果然跟樹皮一樣。”
幾人穿得很是精緻,身上的衣服是淺藍色的,底色又有些綠,頸肩印了些波紋圖案,一看就知道是簾水閣的弟子。
邵雲帆聽見她們的話有些疑惑,順着幾人的眼神看下去,才發覺婁昕舟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右眼系着的眼罩也不知何時落了,露出底下猙獰的疤痕來。
聽見那幾個女弟子的話,剛醒的女娃娃神情有些尴尬緊張,略顯慌張地将落下的眼罩系了回去。
“······”
簾水都是些女弟子,素來愛美,那幾個女弟子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隻是能看出底子并不好,幾人輕柔的笑聲也很是刺耳,引了許多人看過來。
“也沒像那人說的是個長相張狂的怪物嘛。”
“這麼說你看得下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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