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殿下過于苛責自己了,臣自入官場以來,所遇到的初出茅廬者不知凡幾,殿下是微臣所見,學得最快,上手最快的人,比之當年的大殿下也不妨多讓。”
燕煦聞言,略低頭,垂下眼簾,斂去眼中神色,在擡頭時,皎潔銀光下滿眼滿臉都是謙遜的淺笑,内裡又帶着藏也藏不住的,被誇獎後的喜悅,道:“趙大人謬贊。”
見人如此,趙銘心下也不由一軟,他已年近四旬,可由于性格原因至今仍未娶妻,膝下無子,對于燕煦這種上進又乖巧的小輩,一向很是喜歡,然對方到底是當朝皇子,哪容得了他逾越。
但這也不妨礙趙銘欣賞他,含笑的趙銘,放緩了語調,安慰道:“下官從不妄言。”
燕煦仿佛因為對方的這句話打開了心結一般,眉目逐漸緩和下來,神色一松一弛間,開口說道:“倒是我執着了,《禮記》中有雲,男兒丈夫生于世當修身養性齊家,而後治國平天下,本皇子如今尚未娶親,有些事倒也确實不急。”
燕煦無心的一句話,聽在趙銘耳中卻仿佛猢狲灌頂,恍然大悟,瞪大了眼,喃喃自語道:“娶親啊,沒錯,殿下你說的很對。”
燕煦不明所以,幹脆露出迷惘之色側了側頭,疑惑問道:“大人你怎麼了?此言何意?”
“臣突然想起另有要事還待處理,殿下,臣先行告辭了。”趙銘對着燕煦一行禮,也無暇顧及他,便沖沖轉身往回走,沒跨出幾步還撞到了正緩緩走來的宗正少卿,也不待停步好好道歉,沖沖告罪了一聲便急急離去。
走出好遠,甚至還傳來了他哈哈大笑的聲音。
李青一臉莫名地看了看離去的趙大人,又轉回頭看了看燕煦,躬身行禮:“見過四殿下。”
燕煦眉目含笑,擡手虛拖:“大人請起。”
“殿下與趙大人這是?”李青一臉疑惑地問着,而後低低笑了一聲,放輕了聲音再道,“齊家治國平天下,殿下您這是在為大殿下出謀劃策嗎?”
燕煦搖了搖頭,亦是滿臉不解:“本皇子也是不知,他突然就這麼激動地走了。”話畢,燕煦同樣放緩了聲音悄聲說道,“監國皇子的終身大事,乃國之大體,本皇子這麼說,大人可明白?”
李青臉上笑着,低低出口的話語卻與面色截然相反,不甚贊同:“此次寒冬大水,民間盛傳大皇子監國失德,是大殿下有史以來名譽受損最重的一次,如果後續引導得當,長此以往勢必能影響大殿下在群臣中的聲望,與我等而言是大大的有利。然此時若群臣上表奏請大殿下迎娶皇妃,民間尚有沖喜之說,朝廷又豈能例外?大殿下若納谏娶妃,那屆時,無論事态再如何發展,群臣也便失了以失德之說征讨大皇子的餘地。”
話至此,李青眉目一皺,一時想不通四殿下此舉意欲何為。
“還請殿下三思。”
李青說的這些,聰慧如燕煦自然明白,他甚至可以預見。
當日朝會上,姚淩雲出言攪亂甯王欲往南方的計劃,轉而推薦燕昱之時,燕煦就能隐隐約約地猜到他後續意欲如何。
謠言總歸隻是謠言,能對大哥的民望所造成的影響本就有限,此刻民間已起不同聲音響起。而此時他若大婚,民間定以沖喜之說度之,那所謂的失德之說亦可順勢壓下。
若他不娶了呢?
但是,如果大哥真的就這樣娶妃了,不是很好嗎?
在他一直糾結着,躊躇着,何以抽刀斷水水更流之時,上天卻給他了這樣一個機會,非此即彼,是直接拉上了水閥杜絕一切,抑或棄刀,而後任由洪水泛濫成災。
這大好的機會,他怎能不試上一試。
隻要大哥妥協,那他也願意放棄。
誰都可以,唯有姚尋不行!
這是他給自己,也是給燕辰,最後的機會。
近乎有點瘋狂的執意于燕煦的眼中一閃而過:“你照做便是,所謂失德之說,能對大哥造成的影響本就有限,憑姚淩雲的謀略,最終不過細小漣漪,眼下民間風向已有轉變,我們沒有必要過于關注此事,再者李大人你想得到的,别人又豈會想不到?”
選妃對大殿下那方百利而無一害,眼下好不容易尋到大殿下的“錯謬”,那二殿下和甯王一黨勢必不會任由事态順利發展,可道理雖是如此,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李青仍是不贊同地皺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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