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小師妹盛晴光,你們應該是頭一回見。”岑姮笑着介紹。
“盛晴光?盛家……哪個盛家來着……”那姑娘側頭思索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汴京有哪個盛家。
岑姮抿了一下唇沒有說話,似是有些尴尬。
“是在新水門大街開牙行的盛家。”冷不丁一個聲音自亭子外頭響起,說話的是個穿着淺綠色羅裙的姑娘,她聲音清亮,面上卻難掩一絲譏嘲之色。
盛晴光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轉頭看了過去,正是沈川佑的表妹,沈家那位表姑娘,吳靜。
“阿靜!”岑姮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贊同地朝她搖了搖頭。
吳靜抿了一下唇,撇開頭不說話了。
亭子裡的氣氛自那位吳小姐開口之後便一下子凝固了,就好像一群仙鶴裡突然混進來一隻土雞,大家一時都面面相觑,不吱聲了。
“啊,是了……早有聽聞沈禦醫收的關門弟子是個牙人家的姑娘。”岑姮對面的那位姑娘以手掩唇,輕笑了一聲,打破了有些奇怪的氣氛。
她這話令在場許多人都想起了關于這位盛姑娘的傳說,有人好奇,有人輕鄙,但大家都默契地轉頭各自走開了,不管心裡如何好奇,是沒人肯自降身份同她搭話的。
于是盛晴光便被晾在了原地。
吳靜慢慢地走進亭子,卻是看也不看盛晴光,徑直走到了岑姮身邊坐下。
岑姮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又和對面的姑娘說了一聲,起身走到盛晴光身邊,面上帶着歉意道:“對不起小師妹,你知道阿靜的,她就是心直口快了些,并無壞心的……”
盛晴光并不知道,這位表姑娘向來看不上她,而她也沒什麼熱臉貼冷屁股的癖好,因此雖然與她在沈家見過幾面,卻并不熟悉,連話都沒有說過兩句。
“沒什麼,我家就是開牙行的,沒什麼見不得人。”盛晴光直截了當地道。
岑姮面上尴尬了一瞬,但很快便緩了過來,好脾氣地捉起她的衣袖輕輕晃了晃,“小師妹你不要與阿靜計較,這裡你也就跟我和阿靜熟識,跟我們一道坐吧。”
她這是好意,畢竟盛晴光在這裡除了她和吳靜誰也不認識,平白晾在這裡多尴尬。
盛晴光看了看她,又想着還沒露面,且目的不明的蘭時郡主,點點頭,乖乖由她牽着自己走到棋桌邊坐下。
吳靜輕嗤一聲,起身走了。
“阿靜……”岑姮忙喊她,眼中帶了懇求。
“我去那邊透透氣,一會再過來。”吳靜見她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終于還是軟了口氣。
岑姮便朝她笑了一下,“那你去去就來,我也許久未曾和阿靜對弈了呢。”
“喂喂,我還坐在這裡兒呢,你這是見異思遷啊。”岑姮對面,正與她對弈的姑娘故意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岑姮忙笑着讨饒。
吳靜的臉上也見了笑,隻是那笑意在視線觸及坐在一旁的盛晴光時,一下子便消失了,她扭頭走出了亭子,仿佛和盛晴光待在同一個亭子都不舒服似的。
她們說說笑笑,盛晴光明明就坐在這裡,卻仿佛被一條看不見的線隔着,與她們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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