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姐姐自帶仙氣,本與仙子無異。”蘇秦斜躺在船尾,仰望着蔚藍的天空,紫色的迷疊花緩緩而下,他們是風中的舞者,被律動的笛聲賦予了生命。“好美呀!”
這時,一陣風起,霧林深處,一木船涉水而來。
船上,一僧侶,身穿白衣,面目冷峻。
“姐姐,和尚,快看,和尚。”蘇秦坐起身,指向紫林深處。
玄冰側身,魅眼落入和尚心上。
好一俊俏佳人,和尚一念而過,揮手止船。“我在紫林深處修行,聞笛而來,你們既來之,為何又擾我清淨?”
“對不住了,即興而已。”沐清揚放下了手中的笛子,遂有些不解。“這一片所栽之物不是迷疊花嗎?師父為何稱其為紫林呢?”
“因為其花為紫色,所以我稱之為紫林。”
“聽聞青城山下,萬頃迷疊花皆是一人所種,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青城山幾個僧侶?”
“兩個,一個方丈,一個是在下。”
“那這萬頃之花定是你種的了。”
“正是。”和尚迎風而立,“你們已經見過我了,該離去了吧!”
“和尚,你不是不見山下的來客嗎?”蘇秦站起了身,“怎麼今日破了戒了呢?”
“我聞笛而來。”
“和尚是被美妙的笛音吸引了?看來要想見你一面,得先吸引你啊!”
“我要清修了,你們該離開了。”和尚揮了一下手,他們乘坐的小船開始向回飄動。
“和尚,我有一物要交給你。”
“何物?”
“我奶奶的玉佩。”蘇秦從懷裡拿出一雕花玉佩,遞向他。
“她去世了?”和尚接過玉佩,玉眉緊蹙。他的手顫動了一下,望向空中。
瞬間,空中風起,紫花漫天,和尚袖出一劍,遂舞起《花葬卿》:攜花落九塵,入夢人間事。君縱橫天下,為修道而生,為應劫而來。卻棄了佛,入了魔!終究是為愛葬了花,又葬了她。
這一鬼舞,似若驚鴻了天外之城。
花雨傾下,風過水起。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啟舞劍嗎?”蘇秦問玄冰。
“應該是。”
“這是天啟王送亡妃時跳的一段舞,我在插畫小說裡看過。”蘇秦自言,“天啟王深愛妃子泠茜,但泠茜心系魔尊之子堕煜,荒年九月,佳元節的一個晚上,泠茜從天啟宮消失。天啟王從此封心鎖愛,并在宮内種滿了冰淬花,此花是泠茜的最愛。”
“後來呢?”
“泠茜猝死北漠。”
“我明白了。”沐清揚拿出笛子,迎風獨奏。
他們的船,在風的推動下,與和尚漸行漸遠。
風,落了花。花,落了池,卻冰封他了心。
“這和尚好怪。”
“他是出了家,隔了這塵世,但他的心中放沒放下入心之人,隻有他自己最清楚。”玄冰接着空中飄落的紫花,随風而轉。
“所以他現在跳的那支《花葬卿》就代表着他沒有放下奶奶了?”
“對。”
“被愛困其一生,又止乎于道。或許這就是修道人所說的情劫。”
“蘇秦,你奶奶已經和他産生鍊接了,你的執念也該放下了吧。”
“那當然。”蘇秦看着和尚,心生崇敬。“其實,他給奶奶種了一世的花,這也是一種愛吧!他為奶奶提供了精神領域的愛,并維持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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