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病房裡,舒南栀坐在病床邊上,握着老人的手。
她不敢用力,深怕一個用力眼前的人就會消失。
隻是泛紅的眼眶将她現在的情緒暴露的一覽無餘。
祝月華費力露出微笑:“丫頭,别哭。”
舒南栀哽咽着,開口的聲音喑啞:“奶奶,你的身體一直都很好的,怎麼會……”
祝月華每年的體檢報告她都會看一遍,除了一些老人常見的基礎疾病外,祝月華的身體可以說是好得讓人很難認為這是一個老人的體檢報告。
“是奶奶沒有讓你知道,丫頭,那些報告都是被換過的。”
祝月華的話猶如驚天打雷,在舒南栀的耳邊震響。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早點發現,早點治療……”
“丫頭,”祝月華反握着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我這病治不好的。”
“可是您上次……”舒南栀頓住了話。
她一直疑惑,為什麼祝月華會突然舉報舒氏高層有問題,要把舒豪天和林雨姚都送進去。
為什麼會突然不讓她來療養院看望。
之前所有的疑惑不解,在此時此刻得到了解答。
她緊緊咬着下唇,渾身顫抖不已,難以接受這個答案。
“奶奶,您别說了,陸長川的醫術很厲害,他肯定可以治好您的。”
祝月華輕輕搖了搖頭:“沒用的。”
她的雙眸渾濁,看向外面的已經是一片霧蒙蒙,隻能勉強看清楚人的輪廓,如果不是舒南栀開口說話,她還能聽清楚她的聲音,隻怕連誰在她身邊她都不能确定。
“丫頭,奶奶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唯一挂念,放不下的隻有你。”
“長川是個好孩子,奶奶希望你可以和他好好走下去,不要走奶奶的老路。”
祝月華的身體已經撐不住讓她說更多的話,兩句話她說得也是斷斷續續,說兩個字就要停頓一下緩口氣。
舒南栀不敢打斷她,隻是眼淚跟珠子一樣一直在往下掉。
“丫頭,别哭,我聽說你有孩子了,我要做曾奶奶了。”
“這是大喜的事,當媽媽的要是哭,肚子裡的孩子會有感覺的,他也會難受的。”
“乖,别哭。”
她吸了吸鼻子,狠狠地點了點頭,擡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好,我聽奶奶的,不哭。”
“哎,這才是我的乖丫頭。”
舒南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滿臉皺紋,隻是幾日不見,像是又老了十歲。
這次,真的是半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
她伸手拉着祝月華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放輕了聲音:“奶奶,您給孩子取給名字吧。”
“這可不行,孩子的名字還是得你們做父母的來取。”
“但是我想讓您來取,不取大名,取個小名也可以。”
“小名啊,”祝月華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男孩叫平平,女孩就叫安安吧。”
舒南栀喃喃道:“平安喜樂,一生順遂。”
“奶奶,他們肯定會喜歡這個名字的。”
祝月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隻是這個動作像是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丫頭,奶奶有點渴,你幫奶奶倒杯水喝吧。”
“好。”
舒南栀起身去床頭拿起熱水瓶,晃了兩下,熱水瓶是空的。
“奶奶您等一下,我去給您倒壺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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