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馬寺隻有他們住着,不存在任何所謂洩露消息的可能,所以舒彥璋會提出這個要求。
他說完,目光一絲一毫都不放過舒雲瀾和聞君衍。
舒雲瀾攥緊手心,半個月的時間,在大哥面前,她沒有自信能騙過他。
“好。”聞君衍的聲音忽然響起,帶着斬釘截鐵的肯定。
舒雲瀾愕然看他。
聞君衍溫柔笑着道:“雲瀾,你不會對我沒信心吧?”
舒雲瀾垂眸,隻做羞澀模樣,“我管你有沒有信心,我不理你們了。”
說完,舒雲瀾快步走出了房間。
一走出去,她扶着牆大口地呼吸,生怕自己再晚一步,就被舒彥璋看出異樣。
卻不知道房間裡的聞君衍是如何應對的,她回房間後近一個時辰,才聽聞他回了東廂的消息。
舒雲瀾心中心煩意亂,晚膳都是在自己房間用的。她獨自關着,拿出和聞君衍共同立下的契約,三年為期,三年後,不管他如何,兩人都再無關系。
這張薄薄的紙,背後不知道要卷動多少風雲。
可舒雲瀾卻已經不再去考慮了,她之前想着要為太子,要為百姓,要為種種,她盡力了,如今事情已經由不得她左右,她就該為自己謀劃。
誰登基,她再也不想去過問。
反正最暴政的岷王已經失勢,新帝再怎麼荒唐,也不會斷送大順朝。
這是最後一次,她做三年的七皇妃,從此,她隻做自己。
舒雲瀾想清楚這些後,躺下很快便安穩睡過去。好像自從那次昏迷之後,她對重生後長期緊繃的忐忑擔憂忽然松開了,夜裡不會再時不時驚醒,不會再惶恐自己的得失。
就好像,你已經見識了最不好的局面,所以不管再怎麼糟糕,都不再害怕。
挽月和星兒守在門口,她們白日見舒雲瀾白着臉回來,連忙揮退了所有的小丫鬟,避免讓人洩露半分。這夜裡兩人都守着,便是擔心她生夢魇。
所幸,确實一覺到天明。
“小姐,剛才大公子命人來請你一同用早膳,知道你還未睡醒,又特地囑咐說不要吵醒你。”
舒雲瀾剛梳妝完,聽到這消息,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她還能沒心沒肺地睡過頭,想必大哥内心的擔憂會少一分。
事實也正如舒雲瀾猜測的,舒彥璋在知道她貪覺後,面上是會心含笑,連帶對聞朝露的治療都更配合了一些。王德邈之前照顧他身體的時候,仔細研究了腿傷,覺得有三成把握能治好,還把針法交給了聞朝露。
不過聞朝露畢竟是女孩子,所以又指了籽棉去學按壓穴位的手法,等這次針施完,就由籽棉每日接手照顧。
“朝露姑娘,多謝,日後我定然……”
聞朝露笑着打斷道:“舒大哥,你每日都跟我說謝,不必的。雲瀾姐姐照顧我更多。”況且她還住在将軍府。
舒彥璋是玲珑剔透的人,當即笑道:“我習慣了,不是跟你客氣。往後等回府,我給你多發一些例銀,比雲瀾這個嫡小姐每月還多。”
聞朝露開懷笑,舒彥璋這是完全把她當府裡的小姐對待,她順勢甜甜道:“謝謝舒大哥。”
舒彥璋心中有了計量,知道舒雲瀾用完早膳,便又将她叫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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