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抿了口酒,繼續道:“我媽媽突然查出肺癌,這個病通常一發現就是晚期,我媽也不例外。我爸明知道是晚期,卻想盡一切辦法要救我媽,帶着我媽去了北京,又去了上海治病,後來,錢花的山窮水盡,他要賣房子。很多人都勸他,你這樣會人财兩空,我媽也不肯再治,但我爸就是不肯放棄。我不想爸爸賣掉老家的房子,因為那是爸媽的婚房,是我長大的地方,是我們三個人的家,有很多回憶。”說到這兒的時候,她的眼圈紅了,聲音有點哽咽。“我不想賣掉房子,但所有的親戚都借遍了,實在沒法,我就想去找許淮借錢,他家境比我好。我爸知道後攔住我,不讓我去。他對我說,許淮知道咱家的情況,如果他想幫助你,不會等到你開口,就應該主動來。可是他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你就不用去了。”“我承認我爸說的很有道理,我家的情況舅媽肯定會對他說,但是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心裡确實很不舒服,雖然我和他沒有結婚,但是有那麼多年的感情,就算是個普通朋友,也不應該這樣袖手旁觀,可是他的确沒有一點表示,隻打過幾個電話,隻字沒提過錢的事,他明知道我家境不是太好,也聽說我要賣房子。但我實在走投無路,就腆着臉皮去找他借錢。”嚴未一想到那時候薄荷的境況,再一想她當時的心情,覺得自己的心都有點痛了。紀瀾也聽得皺起了眉頭,這種事,他沒碰到過,但想一想也覺得确實很愁人。“許淮根本沒在家。他媽給我了五千塊錢,她好像早就料到我會去她家借錢一樣,把那錢裝在一個信封裡,就放在電視機下面的抽屜裡,見面之後就給了我,有點像是施舍,我當時心裡特别難受。但是人窮志短,再是委屈羞辱又能怎樣?我急需要錢,即便是五千塊,也覺得像是救命稻草,我心裡刀割一樣,但還是陪着笑臉對他媽千恩萬謝。他媽把我送到大門口,猶猶豫豫地對我說,許淮想和我分手,但不好意思開口,所以躲出去了,讓她轉達一下這個意思。”嚴未聽到這會兒就不想往下聽了,太他媽的揪心了。紀瀾皺着眉頭,心裡已經在開罵,許淮這還是個男人嗎。“我當時就把那個信封還給了他媽,扭頭就走了。”紀瀾終于明白薄荷為何再不肯用他的錢。薄荷對嚴未笑了笑:“你們看我爸多聰明,很多事都心知肚明的。我是死腦筋,非要一頭撞個包才明白過來,送上門去自取其辱。”嚴未是個老實人,聽得心裡一堵一堵的很難受,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薄荷,就舉杯和她碰了一下:“算了薄荷,過去的事别放在心上,這種人分手了正好。”薄荷笑道:“我沒放在心上啊,八百年前的舊事了,我說出來就是想借這個事勸你。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都能這樣,何況你那相處才一個月的女友。感情這東西最是脆弱,經不得一點現實的風雨,那種生死不離的感情通常都是幾十年的親情,愛情太淺薄了,靠不住。”嚴未點點頭,澀澀的笑笑。紀瀾忍不住問:“那許淮怎麼又找上你,你們不是早就分手了嗎?”“是啊,大二的時候就分手了,他畢業後去了美國,去年才回國,聽說現在自己開了一家公司,挺有錢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又想來找我複合,真搞笑,他以為拿幾個錢來就可以感動我,和他複合,當我是傻子呢,我傻過一回,再不會了。”薄荷笑得有點譏諷苦澀。嚴未道:“估計是覺得心裡有愧,加上千帆過盡,還是覺得你最好吧。年少時的感情總是格外的深刻。”“對我來說,年少時的感情就是盲人摸象,有時我想來都覺得恨不得時光倒流,将那一段經曆抹去。”“忘了吧。”薄荷笑道:“嗯,其實我早就忘了,說出來不過是想讓你心情好一點。你看,我有過這麼不堪的經曆,你那跟我一比,不是小巫見大巫麼,别放在心裡了,回頭再找一個,天底下哪有什麼非你不可,誰離了誰也還是一樣過。我爸一個人在家,我先回去了,你們多吃點。”嚴未忙點頭:“嗯,好,你先回去,有時候需要幫忙的隻管給我打電話。”薄荷答了聲好,又對紀瀾笑笑:“你多勸勸他,愛情都是騙人的玩意兒,别太當真。”紀瀾一聽這滿含滄桑的話語,頓時心涼了一半,老嚴的情路坎坷啊。兩人将薄荷送到酒店大門口,回到包間繼續吃。嚴未正想對薄荷的經曆唏噓兩句。紀瀾歎了口氣先發言了:“兄弟,完了,你這是遇見李莫愁了,估計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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