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附皇後耳畔,啞然失笑,“我忽而覺得瑤兒的失魂症,好似情有可原了。”
皇後亦一笑,無奈搖搖頭。
元若按照原計劃,說了自己接連克死兩女子之事。
皇後斂了笑容,“那榮飛燕同你,連婚約都不曾有過,何來被你克死一說。”
“世人隻知,榮飛燕被奸人擄走,想不開自盡而終”,元若恭謹道:“其實榮飛燕遇害那日,正是從齊府出來。那日,她去侄兒家中,求侄兒娶她。侄兒拒了,她聽聞侄兒值嬰孩時,父母親從仙山隐士處求得一塊美玉,這塊美玉一直伴侄兒多年。仙士曾說,這塊玉的罕處在于,無論如何跌落,都會碎成兩塊相對的形狀,并囑大婚當日才可一跌為二,贈予娘子。可那榮飛燕求娶不成,便盜了侄兒的美玉,結果回府路上便被奸人擄走,而次日奄奄一息的她被人扔到古道,美玉也随着一跌為二,恰是兩片相對的形狀。後來,榮飛燕尋了短見。那玉竟然也随之不翼而飛,再沒找見。”
皇後已有些怕,緊緊貼在皇上臂膀。皇上心頭也一驚,可仍掙着威嚴,朗聲笑道:“齊衡,朕忽而想到一個适合你的職務,朕幹脆收你來編寫傳奇故事吧?一定編得天花亂墜,婦孺皆知。”
齊衡立馬急了,“那趙嘉成的事,總不必我說了吧。況且,官家也知,自古皆有紅顔禍水的說法,那藍顔禍水總也免不了。況且,玉瑤姑娘那樣天真爛漫的性子,怎麼可能去尋短見呢。上次那事,恐怕就不是什麼祥瑞之兆呢。”
“大膽齊衡”,皇上斥道:“你若看不上瑤兒,便直說好了,何必在這裝神弄鬼,惶惑人心。”
皇後卻浸在他方才那句“瑤兒天真爛漫,怎麼可能尋短見”,不禁冷汗涔涔,忙拽皇上袖角,拊皇上耳畔悄聲道:“我們可隻這一個寶貴妹妹,甯可信其有,要不再看看吧?”
“你方才同朕說的,若有一字有假,朕能砍了你腦袋,你知不知道?”皇上斥道。
“小侄自然明白,因此絕不敢欺瞞”,元若恭謹回。
一回齊府,元若便忙寫信,将入宮始末講得仔仔細細,給明蘭送了去。
明蘭讀那個故事都怕得很,當天便回信,隻是,她并非怕他克妻,而是為他擔憂,畢竟皇上說了,若有一字作僞,便唯他是問。
元若怕明蘭憂心睡不着,連夜差人送回信。信中他幸災樂禍地笑,說那故事确實無一字作僞,隻是沒講全罷了。那玉确實是同隐士所求,隻是求來玉幾年後,那道士便被人打了假,從山上追着趕着攆下來。母親知道受了騙,便将這塊不值錢的假玉扔了。這玉一碎,母親才發現,原來是兩塊不知什麼材料的半圓粘合在一起的。而那材料本身摔不碎,隻那道粘合的裂縫會開,所以怎麼跌都是兩半。那假玉同其他破爛玩意一道被扔到馬廄的廢棄箱了。當年,榮飛燕三天兩頭去齊府叨擾,府上女使都讨厭她,于是聯手整她,将一箱子破銅爛鐵廢棄物裝入錦盒,那塊假玉也在其中,送給她,假托元若的名号,說送她的定情信物。至于為何那玉會從榮飛燕那裡不翼而飛,元若隻道,人都從馬上摔下來了,誰還顧得去撿一堆破銅爛鐵,自然是找不見了。
次日,明蘭又回信,說“莫說不是真的,便是真的,我也不怕。”元若見了明蘭的決心,心中暖流橫肆,更默默起誓,今生絕不負明蘭。他又兀自笑了起來,自己的改變還真是不小啊,上次在馬球場同顧廷烨耍賴,上次在書房同母親扯謊,這次又添油加醋講了一個詭異故事……這些改變,都是愛上明蘭之後發生的。看起來,全是壞的改變。可是,他卻比從前活得更歡快了。從前,錦玉似的小公子,并不快樂,他常常羨慕那些壞孩子。如今,他竟然也能偶爾“壞”一下。都是明蘭給他的勇氣與自在。
皇後同沈玉瑤轉述元若一事,玉瑤同聽樂子一樣,笑得花枝亂顫,“元若哥哥為了拒絕我,還真是煞費苦心。不知為何,我卻高興得緊,仿佛他為了愛我而煞費苦心一樣。”
“一生命數,可不是小事”,皇後憂道:“我們還是從長計議。”
“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玉瑤挑了一道眉,“就讓我來終結這藍顔禍水吧!”
皇後怒道:“你休要任性,還是改日差人給你們算算。”
“我不管”,沈玉瑤堅決道:“他克不克妻,什麼時候克,都是不确定的事。可确定的是,我若嫁不得他,明日便尋短見去了。”
皇後恨鐵不成鋼,拂袖而去。
元若也猜出沈玉瑤不會介懷此事,于是,隻好加大戲碼。不幾日,“京城第一美男”的美名便變為“京城第一禍水”,滿城皆知。
郡主一生頂要好,被氣得卧病在床。她明白,兒子這是在給皇上、皇後施加輿論壓力。若他們真将沈玉瑤配給這樣的男人,便成了街談巷議的笑柄。
沈玉瑤又絕食四五天了,整個人迅速消瘦,滿臉隻剩下一雙哀怨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皇後憂心忡忡,忙求皇上,“要不我們便遂了那死丫頭心願,您就把這婚賜了。”
“人家齊府顯見不樂意呢”,皇上亦愁眉苦臉,“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最終跟瑤兒過日子的,還是他齊衡本人啊。權力能逼他娶她,卻不能迫他愛她。咱瑤兒能幸福麼?”
“幸福不幸福,哪有什麼道理”,皇後悲歎,“對于女子而言,隻有一種幸福,便是她自己覺得幸福。”見皇上不語,皇後又道:“齊衡不願意娶瑤兒,不過因為忘不了盛明蘭。咱們允他娶盛明蘭做貴妾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本是虛妄。那我們便給瑤兒挑個良善的妾室,也免得她日後被人算計。那盛明蘭,我見過,有幾分清高。清高之人,有很多事不屑于去做。隻要不屑于,事情便簡單了。”
“那不行”,皇上拒道:“我已經答應顧二了。”
“那盛明蘭也是個剛烈的”,皇後憂道:“您答應顧二,盛明蘭若不願意,尋了短見,那齊衡一定頹了,因而瑤兒也不好過。顧廷烨又痛失所愛,能落個什麼好?官家您想四全其美,那是不可能的,如今唯有遂了大多數人的心意,委屈一下顧将軍吧。您從别的方面補償他一下。”聽起來奇葩,可皇上竟真這樣做了,将四人宣到一處。
明蘭同元若站得遠遠的。可即便這樣,因為兩人的共處,殿堂内仍飄浮着一絲粉紅色的暧昧情愫。是顧廷烨同沈玉瑤如何都無法介入的。
皇後最先發話,“任何事,都是不進則退,原地僵持是沒有意義的。所以,照如今這樣,恐怕你四人隻能各自孤獨終老。”
見四人皆不語,皇後獨望向顧廷烨,“顧将軍義薄雲天,最通事理,在幾位中又輩分最高,年齡最長,如果你願意退出,成全心愛之人……”
“我不願意”,顧廷烨悶聲道,卻又一種穿透空間的力量。
皇上亦發話,“這三個小兔崽子,明顯在胡鬧,拿感情做兒戲呢。顧愛卿,你莫攙和這些乳臭未幹的鬧事之中來”,皇上的語氣并不那麼理直氣壯,明顯有幾分試探的意味。
“誰說都沒用”,顧廷烨瘦削堅毅的臉上透着一道靜默的光芒,“若是為這事,别再找我來了”,說着便離開大殿。
皇後忙湊近皇上耳畔,“官家,您随去看看。況且,有些道理,齊衡需明白,而這些話,不能由官家金口而出。”皇上明白她所指,便離了席,将場面交給皇後把控。
皇後當着三位小輩的面,開門見山,“顧廷烨在,這事是迷局一團。他一走,這事也不過是家事罷了,就看我們怎麼看了。”
元若有些不悅,“是娘娘的家事,晚輩不敢攀附。”
“齊衡,你是聰明人,盛家姑娘更是通透”,皇後嫣然一笑,“在聰明人面前繞彎子,是蠢事。我便直說了,哪朝哪代都需制衡,如今朝上,京官力壓禹州一勢。禹州必出一肱骨之臣,權傾朝野。玉瑤可是在禹州土生土長,這你們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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